董大人乃是阳指挥使的小舅子,不是我们家能得罪得起的。”
方陈氏看了陈业兴一眼,脸色难看,抿了嘴,没说话。
见姐夫这次没有要护着他的意思了,陈业兴的脸色也有些难看起来,缩了脖子,“我是万不可能同这家人赔礼道歉的!”
方存中瞪眼,“到底是什么过节?你也是成家立业一把年纪的人了,就不能省省心?那位还在宜阳府呢,真闹出什么大事来,可别带累了我!”
难得重了语气,陈业兴也知道他这是真动了怒了,不由看向方陈氏,“姐……”
方存中立马道:“叫谁都不好使!明儿一早,你就带着赔礼亲自登门道歉去!务必跟徐家那边把这事给解决咯!”
“方存中你凶什么凶!就知道跟我们凶,你儿子被人欺负成那样送回来,你怎么不敢吭声了?”
方陈氏忍不住吼出来,眼眶跟着一红,眼泪就流了下来。
“我苦命的儿子啊!他才十四岁,还这般年轻,可他这辈子就再也站不起来了,他的一辈子都给毁了啊!你这当爹的,这么能耐,你怎么不能替你儿子报仇?”
顿时,方存中的脸色难看压抑起来,半晌无言。
他是没用,他有那胆子跟靠山王斗?
恐怕还不等他出手,方家满门都被黑骑卫给踏平了。
须臾,他才出声道:“都是你把他宠坏了!要不然他怎么敢这般不知天高地厚的得罪不该得罪的人?慈母多败儿!”
说着又瞪向陈业兴,“你也一样!明儿老老实实的给我赔礼道歉去!今后再敢给我惹麻烦,别再指望我给你收拾烂摊子!”
“什么不该得罪的人?”方陈氏红着眼,脸上狰狞,“我儿多乖巧的人,他怎么会得罪靠山王?分明就是那徐达骏对我儿心生嫉妒,不知使了什么奸邪手段引得靠山王替他出气,害了我儿!他有靠山王罩着,我不敢动他,难道还不能动他的家人叫他也尝尝痛苦的滋味?只可惜那疯马没把人撞死!”
方存中一怔,“靠山王害了平儿原来跟这姓徐的小子有关?这事是你安排的?”所以这疯马一事竟是妻子姐弟俩联合策划的?
“是我又怎样?怎么?你畏惧强权,把我交出去啊!”方陈氏语气咄人。
方存中脸色发苦,须臾,叹了叹气。
他自是不可能把妻子交出去的,这事也必须要咬死了是疯马突然发狂跑出去跟人无关的。
妻子说得没错,他不敢得罪靠山王,还奈何不得区区一个黄毛小子?
他儿子如今躺在床上动弹不得,这口气,他也咽不下!
但眼下靠山王还在宜阳府,他就不敢妄动,只能忍!
……
徐茵茵当晚就醒了过来,除了头痛恶心,有些虚弱之外,该认识的人都认识,能吃得进去粥也能喝得下去药,并没什么大碍。
徐家众人便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明儿就可以离开医馆回去养伤去了。
徐达骏今儿特意请了半日假,等着老大夫交代好医嘱,把要抓的药这些抓好,徐老头这边刚掏了银钱结账,外头,陈业兴就带着人出现了。
知道马主人有来头,不是他们这些平头百姓惹得起的,徐老头就已经做好了吃了这个哑巴亏的心理准备了,只感叹一句幸好,儿子和孙女都没事。
可没想到过了一夜,马主人就亲自找上门来赔礼道歉来了?
徐老头有些懵,全程看着提着一大摞礼盒来的陈业兴又是赔礼又是道歉抢着把诊药费给付了还留了银子在医馆的账上以作后续复诊抓药姿态做得十足的,都没回过神来。
这就是妹夫说的对方有来头,这事就这么压下了?
马主人这赔礼道歉的,很是诚恳了嘛!
换做他们乡下,要出了这种事,那上门赔礼的人都没这么有诚意呢。
人家这么有诚意,他们要是揪着不放,也太为难人了。
本来马突然发了狂,这也不是主人家能预料的事不是?
徐老头压根也不是那种斤斤计较的人,当下正要松口说就算了云云的,便被一旁的孙子拉了一把。
“没想到这疯马原来是陈管事的。”徐达骏站出来,看着陈业兴笑道:“陈管事还记得我吧?那日在明仁园门口见过的。”
陈业兴对上徐达骏幽深的眸子,不由微微一怔,这小子,小小年纪,竟能有这样的眼神,难怪能走到靠山王跟前去呢。
想到外甥对这小子多有憎恶,恨不得让其消失在这个世上,可他们没走通靠山王的门路便罢了,还反叫这个小子在靠山王跟前上了眼药,害得外甥变成现在的凄惨模样……
这一切,都拜眼前这小子所为!
他恨不得立即就亲手将他掐死!
可姐夫说的对,那位还在宜阳府,这口气,暂且咽下吧!
陈业兴宽大袖子下的手狠狠捏紧了,面上却带着笑道:“是,我外甥跟你正是同窗,说来咱们也不是外人,这马儿突然发了疯跑出来,伤了你家里人,我这心里也是过意不去,还请见谅。””
第一百四十六话:没想到
徐达骏面带笑意,话里带珠,“马儿发了疯,关起来处置了就是,可把它放出来伤人,那就是主人家的不是了。不过看在延平兄的面上,这事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