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达骏笔不停,嘴里应道:“同窗送了我一本书法大家的字帖,我临摹许久,确实有进益。”
徐老头听着,心想他孙子就是厉害,短短两月不到,跟同窗们相处的多好啊,眼下还即将一起做生意呢。
徐老头满脸欣慰自豪,“达骏,听说你们刚又考试了?你考得咋样啊?”
徐达骏写字的动作一僵,“还行。”
徐老头听着还行两字,也没再多问,多问他也不懂,只知道孙子说还行,就是考得还不错呗,他高兴!
“六郎啊,咱好好学,也要注意休息,也别累着自个儿了。”
“嗯,我知道的,爷爷。”
徐达骏顿了顿,应了声,手上继续落笔。
第一百二十四话:特殊照顾
徐老太看着请了几个妇人来家干活,工钱十五文一天,请的都是几家的妇人,肥水不流外人田,肯定是要先紧着自己人的。
隔日,就让徐春河等人都进城来了,跟徐春山两口子之前一样,每天早上进城来帮忙,下晌又出城回去歇去。
骡车不用的时候,就给他们坐回去,拉货回去,顺便也能拉磨好的草药和晒干的薄荷紫苏这些回来。
徐春河几个来了铺子帮忙,那活计就轻松多了,做起来也快多了。
徐茵茵给他们分了工,徐春河和马氏跟着徐三郎做香皂肥皂洗衣皂。
徐春林和徐大郎就跟着徐五丫做洗发水和牙膏唇膏香膏冻疮膏这些。
徐春山和张秀兰熬够了火锅料之余,就帮着徐茵茵一起做口红。
是的,在交了倚红楼定的货之后,徐记洁具铺子就上新了口红。
当天本就不多的货就销售一空,还出现了预订。
这预订的先河一开,陆陆续续的,像牙膏和香皂这些也都出现了预订,还都是大订单的那种。
徐茵茵每天忙得脚不沾地的,差点没顾上答应过去参加的花宴,这些大订单,徐茵茵在背后盯着,好些都没让徐老头接。
那种一看就知道,肯定是中间商,预订了想拿去另外的地方卖的,要不然怎么一订就是上百份的?谁家这么能用啊。
这样的,统统不接。
有银子不赚是傻子,这年头,谁不想多赚银子啊。
可是这样的大订单多了,她们现在这小作坊也做不过来,没办法,只能暂时先对这些银子眼不见心不慌了。
等过了年再说吧。
现下大家且都忙着呢,没时间规划铺子更大的发展。
……
徐达骏也很忙,熬肝抄完了十遍论语上交,整个人眼底青黑了一大团,还没能松口气呢,就被先生喊去了。
嗯,类似于前世单独被老师喊进办公室,就没有哪个渣渣生喜欢这样的特殊照顾。
徐达骏老老实实的跟着先生进了放着火盆很是温暖的小室,很会来事的伺候着先生上了小榻,又倒了茶,才规规矩矩的候在一旁一副聆听训示的样子。
这态度端正,想来先生看着心情就好,应该不会为难吧?他这两天都老老实实上课呢,好像没做什么呀。
徐达骏正这么想着呢,冷不丁就听得先生道:“人皆谓我毁明堂。毁诸?已乎?”
他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这不是两个月前他第一次来拜访先生的时候,先生考校他的那句嘛,当时他没有答上,压根就不知道出自哪里。
但经过这几次抄书,他四书已经背得溜溜的了,五经也大差不差。
现在就知道了,这句出自孟子。
当下答道:“孟子对曰:夫明堂者,王者之堂也。王欲行王政,则勿毁之矣。”
“钧是人也,或为大人,或为小人,何也?”
徐达骏立马答上:“孟子曰:从其大体,为大人,从其小体,为小人?”
“景公问政。”
“孔子曰:君君,臣臣,父父,子子。”
“……”
“……”
一问一答的起码考校了两刻钟,除了少数几个他没有回答上之外,其余的他都答上了,暖和的屋子里,燥得徐达骏后背都起了一层汗来。
须臾,小室内静下来,只听得方先生喝茶的声音。
徐达骏垂着头,鞋子里头的脚趾头抠了抠脚底,听到先生喝茶的声音,他微微做了个吞咽的动作。
可以走了吗?好渴。
过了好一会儿,徐达骏无聊得脚底都要抠穿了,才听得先生的声音再次响起。
“姣姣。”
徐达骏:又来?
刚才在课上不是才对了对子吗?他还被点了两次名呢。
心里虽腹诽,但面上还是赶紧回应道:“皑皑。”
“盗者莫来,道者来。”
“闲人免进,贤人进。”
“望江楼,望江流,望江楼下望江流,江楼千古,江流千古。”
“印月井,印月影,印月井中印月影,月井万年,月影万年。”
“……”
徐达骏有问必答,答皆有之,这几天先生常问对子,上课对,下课同窗之间还在对,对得多了听得多了,他觉得他都快成对子大王了。
这对对子,简直是简单。
正这么想着,就听得先生又来一句:“烟锁池塘柳。”
徐达骏顿住,绞尽脑汁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到合适对上的词,便索性老老实实摇头说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