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便看向了一直没说话的方从云,“方公子,这位小公子说的是否有假,在场只怕没人比你更清楚了,不如方公子说说看?”
众人都朝方从云看去。
徐达骏也好奇的看了眼他,这个被徐茵茵撞了的人,也是方氏的人?
遂扭头看方玉兴,这是你们族里的,你不认识?
方玉兴接收到他的眼神,点点头,表示他当然认识咯。
方从云没看徐达骏,只看了眼方玉兴,道:“这是我的一位族叔。”
一句话,没说明徐达骏是否方氏学堂的学生,却表明了方玉兴是方氏族人的身份。
众人看看方玉兴,再看看徐达骏,到底没再揪着这事不放了。
诗会继续,旁的,姑且无关紧要。
……
出了博雅斋,方玉兴一脸抱歉道:“达骏,真是抱歉,我刚才实在没忍住,给你惹了麻烦。”
他被人骂撒谎精就罢了,明明达骏作了那么好的两首诗,本该被人赞赏的,就因为他那么一说,倒叫达骏成了去招摇撞骗的骗子了。
徐达骏不放在心上,方玉兴也是为了维护他嘛。
他摆摆手,表示没事,只是道:“看来明儿我还真得好好表现才是,让方先生认可了我收我当学生,咱们就不算说谎了不是?”
闻言,方玉兴脸上的愧疚更甚,“那个,达骏啊,我还没告诉你,刚才那位方公子,就是先生的亲孙子。”
徐达骏:……
所以,敢情他们刚才是当着人家孙子的面夸夸其谈的扬言自己是他祖父的学生来着呢?
徐达骏想着刚才那方公子被人家求证时,也没有一口断言他不是方氏学堂的学生,不由得微叹,这位方公子,是个好人?
要不然,他若是当场点明他们撒谎,那可真是没有台下了。
但是,徐达骏转眼就苦了脸,这他还怎么去拜访方先生啊?
虽然方公子没有当场拆穿他,可回去肯定会跟他祖父说的,明儿他表现再好,方先生只怕也不会收他吧?
完了,这下被打脸的是自己了!
第七十话:关系户
徐达骏已经预料到结果了,不由得懊恼,早知道就不脑子放空嘴巴不跟脑子说什么别人的诗了,偏偏运气不好,就正好被人家给听到了。
现在好了,先生还没见到呢,就先给人家留下了不好的印象,明儿这拜访,估摸着也是只能遗憾一场了。
可以预想到的结果,徐达骏几乎都不想走明儿这一遭了,或者另外找一个束袖便宜点的学堂?他也行的。
而方玉兴回家后就同方长绪说起了今儿这事,还不忘吟诵了徐达骏做的两首诗。
方长绪读书不多,也只有童生功名,作诗更是不在行,但却也听得出来这两首诗是作得极好的,心里头对妻子这个侄孙子又有了更深的一层认识。
能做出如此好的诗,这孩子,还真是有才华,天生就是读书的好苗子啊!
这样的苗子,可是不能被埋没的。
他不由又拉着儿子仔细问清楚了前因后果,得知是儿子逞能多嘴,才到最后这个份上的,忍不住就训了他一番。
“爹常教你,出门在外别多话别惹事,别强出头,你这性子也不知像了谁,捧着书本一个样,出了门去又跳脱得很。”
方玉兴老老实实的听着,并不回嘴。
方长绪好好说了他一通,见儿子不接嘴,也适可而止,后才又道:“这事问题不大,从云这孩子不是多嘴的性子,看在玉兴你也在的份上,应该是不会回去同他祖父说起此事的。”
说罢,又看向徐达骏道:“六郎,你明儿同我去拜访先生,只管沉下心来,好好应对先生考校就是,别的,一律无须多想。”
徐达骏恭敬应是。
方长绪便挥挥手,让他们回书房温书去。
两个少年出了正厅,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拔腿就往书房跑,一直到跑进了书房,才不约而同的哈哈大笑起来。
足笑了半刻钟,徐达骏收了声,“你笑什么?”
“我笑我爹啊,你没觉得他刚才训人的时候,那山羊胡子一翘一翘的,很好笑嘛?”方玉兴也收了笑,“你又笑什么?”
徐达骏道:“我笑你刚才缩着脖子的样子像极了一只鹌鹑。”
“谁鹌鹑?你才鹌鹑呢。”
两个年纪相仿的少年闹作了一团,似乎感情又上升了不少。
闹罢,各坐进自己的书案,温书。
徐达骏翻开了两页,又顿住,好奇问道:“姑爷爷同方先生关系很不错?”
方玉兴摸上书本,人就沉了下来,眼睛一盯就看进去了,但听到徐达骏问他,便先关上书,这才回道:“方氏历经百年,族人枝繁叶茂,光是嫡支,都分了几十支呢,旁支更是不知道有多少,虽说都姓方,祖上亲,但一代一代下来,好些几乎都是见了面都不认识的。
宜阳府是方氏的发源地,所以这里的嫡支才是主支,族长也在这里,我们这些留在这里的旁支,也比其他地方的要稍稍亲近些。
而我爹跟先生,乃是同一个祖父,不止如此,他们两个本也是同窗,小时候就一起玩的情谊呢!所以比起其他族人,我们两家便走动的要更亲近些。”
徐达骏听着就道:“可那位童书生不是说方氏族学只收方氏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