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古怪声音突然响起,谢檀皱眉,观察四周,“谁在说话!”
“我就是你,承认吧,你痛恨他们更惧怕他们,因为你心里清楚,早晚有一天他们中的很多人会超越你。”
“装神弄鬼。”谢檀冷笑。
“没人比我更懂你,我因你而存在,只要你愿意,我可以给你无上的力量,谁也撼动不了你。”
“我从来不信有白得的机遇,你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看来你对自己还抱有一些幻想,没关系,只要你需要力量,随时可以唤醒我。记住,我因你而存在,永远不会背弃你。”
声音消散,谢檀锐利的目光扫视周围,并无人有异样,也没人和她一样听到这莫名其妙的声音。
到底是谁在装神弄鬼,可别让她抓住了。
从膳食堂出来,梵音与众人告别,独自回雾凇崖。
山路上皓月当空,繁星点缀在如墨般的夜空,一道黑影从她头顶略过,轻燕般悄无声息落在前方。
梵音停下脚步,不紧不慢看一眼四周,确定无人尾随才沉下脸来冷声说,“你胆子可真大。”
黑影转过身,露出一张邪佞的脸,幽暗的眼眸似笑非笑盯着她,“我再不来,你怕是要忘记自己什么身份了。”
梵音嗤笑, “你如今只怕还管不到我头上。”
“你对我总有那么多误解,我可是来帮你的。”
“罗刹阁天阶刺客首领,凶名在外的山隼大人何时有过好心?”
“小春, 你真的很不解风情。”
梵音祭出好些时日不曾动用的逐月笛, “我早就警告过你, 别把我和你那个婢女叫成一个名字。”
“开个玩笑,那么长时间不见, 你现在可真冷淡。”
“你打算说废话到什么时候。”
“你师父的神魂至多还能维持一个月不散,所以山隼大人我百忙之中只得抽空过来问问你,镇魂钟到底还能不能拿到。”
梵音脸色瞬间冷沉,“我走时青衣大人不是说还能维持半年吗?”
“那个老东西的话你也信,他自己当年被元珩打的元气大伤,替你师父重聚神魂已经是打肿脸充胖子。”
“镇魂钟还没找到。”梵音说。
“你办事效率真的很差,不过我还是愿意不计前嫌地帮你。”
“你有什么办法?”梵音皱眉问, 这人行事向来离经叛道, 理智告诉她别对他抱以期望, 可心里又忍不住期待个万一。
“你我二人联手,仙盟之中何处去不得?不如今晚去绑了青衍, 逼问他镇魂钟下落。”
梵音闭了闭眼, 不懂自己为何要多此一举期待什么万一,“仙盟中人若都像你想的那样不堪一击,我会这么久还没得手?”
“你出来一趟耐性都变差了。”
梵音不说话, 他继续说,“青衍的大夫人出身岑家,九霄云梦境时岑家那个病秧子少爷本也要参加的, 只是临时生病耽搁了,如今病愈走了岑夫人的关系, 明日会抵达仙盟。”
“所以呢,你想做什么?”
“自然是和你一样,顶替他的身份混入仙盟。岑夫人虽然是岑斯雍的姑姑,嫁来仙盟以后却有十几年未曾见过,不用担心被认出来。”
“你打算从岑夫人身上入手?”
“若我在仙盟濒死,她好歹是青衍正妻,还怕拿不来镇魂钟救人吗?”
梵音看着他,忽然就笑了,“山隼大人不愧是天阶刺客首领,真是能屈能伸。”
“你变脸真快。”
“时候不早了,再不回去会引人怀疑,山隼大人明天见。”梵音冲他柔和一笑,身披夜色款款而去。
山隼目送她远去,自己不急着走,在原地站了会,三道黑影疾速奔过来,歪七扭八地在他身前站好。
屠龙躬身低头,声音谨慎,“山隼大人,我等按您吩咐提前潜入仙盟,本来一切都很顺利,只是在龙脊山内不小心暴露身份,春山黛大人已经发现我们了。”
山隼收回目光,邪肆的脸俊逸非凡,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不甚在意,“送你们进来本就是给她用的。”
屠龙有些惊讶地抬头,罗刹阁私底下都说山隼大人和春山黛关系恶劣势同水火,如今看来好像不是那么回事。
“那我等接下来要做什么?”
“躲起来,别来碍眼。”
屠龙点头,一句废话没有,带着缩在后面的两个鹌鹑消失在夜色。
山隼看一眼雪山之巅,有些遗憾地飞掠而去。
翌日,梵音和温扶轻与陈望星在膳食堂遇见,几人坐在一起吃饭时,陈望星神秘兮兮压低声音说:
“听说了吗,符门出了件大事!”
梵音轻声问,“大事?”
陈望星兴致勃勃道,“符门那个活阎王钟离聿跟人打起来了,不对,是他单方面打人,打的还是岑夫人的侄子,人家一病弱公子,来仙盟第一天挨了顿揍,岑夫人气死了,堵在雾凇崖要说法呢。”
温扶轻与崔泽对视一眼,有些意想不到,“钟离聿行事虽肆无忌惮,却也不会无缘无故与人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