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江汀咬死就只抱过。
一是避免尴尬,二是减轻周宴河的心理负担。
周宴河再次沉默。
许久,他说:“对不起。”
江汀干笑:“没什么对不起的。我知道你不是他,他做了什么事,我不会算在你身上的。”
周宴河也笑了下,笑意丝毫不及眼底。
江汀咬了下唇,迟疑地说:“周宴河,你还是去看看医生吧。”
“嗯。”周宴河应了声,“在看。”
闻言,江汀松了口气。
只要在看就好,她其实还挺担心周宴河的,这么换来换去的,对周宴河身体应该影响挺大的。
诚如顾老太太所说,这几天下来,周宴河肉眼可见消瘦了许多。
精神看起来也不太好。
眼底隐隐能看到血丝。
周宴河听到她的叹气声,不动声色地蹙眉。
再次意识到,江汀可能对他一点感情都没了,才会如此困扰。所以,今天才迫不及待地想要离开这儿,回旧金山。
这一刻,周宴河厌恶自己。
又嫉妒不已。
两人无言地坐了会儿,周宴河深深看了江汀一眼,觉得自己不该继续留下去了,他站了起来,“接下来,我都会住在外面。”
他顿了下,“如果他还是回来了。”
周宴河冷着脸,从衣服里掏出黑色的巴掌长的棍状物体,递给江汀。
江汀愣了愣:“这是什么?”
周宴河:“防身电棒。”
江汀错愕地瞪大眼:“……”
“拿着。”周宴河说。
江汀没接,“你怎么准备这个?”
这防身电棍是周宴河发现次人格出现后,就准备上的。
但他没有多说,只言简意赅道:“如果下次他再来找你,让你困扰了,就用这个。”
周宴河拇指按着电击棒身上的按钮,按下去,然后缓缓往上一推,给江汀示范,“先按,再推,就这样打开电源。”
他亲自将对付自己的方法,送到了她手上。
江汀抗拒地缩了下脖子。
小时候她调皮,徒手摸过裸丨露的电门,那滋味现在都还记得清楚。
江汀只是看着,就觉得手臂都在麻痹。
用这个去电周宴河。
怎么可能。
那一瞬间,江汀真的是五味陈杂:“我不要。”
如果这电击棍的电伏数能达到“救”她的程度,江汀不敢想象对周宴河身体的伤害有多大。
“江汀,拿着。”周宴河坚持。
江汀瞪他,“周宴河,我才二十五岁,我可不想坐牢。”
周宴河将电击棒的开关锁上后,抓住江汀的手,直接放在了她的掌心里。
江汀一个劲儿往回缩,但丝毫撼动不了周宴河的力道。
江汀语气软下来了,“周宴河,你别这样。”
“还真没到那个程度。”
“肯定还有其他办法的。”
周宴河撩起眼皮,看着江汀皱着脸,都快哭出来的表情。
想到她是在担心自己,不由淡淡勾唇,对江汀极其温柔地笑了下,“放心,是我给你的权利,不会起诉你。”
看着周宴河的眼睛,江汀慢慢放弃了抵抗。
她低头又看了眼手掌里黑色的电击棒,沉默了会儿,“这是多少电伏?”
周宴河:“50伏。”
江汀并没有具体概念,又问:“人体耐受的安全电压是多少?”
明显江汀对电学方面了解不多,但周宴河也没打算对她说谎,这些基础知识,只要上网查询一下就能知道的。
“36伏。”
闻言,江汀蹙眉。
感觉手里拿了个烫手山芋,很想扔掉,但周宴河还抓住她的手,没有松开。
周宴河又解释:“36伏电晕一个普通人可能需要十多秒,我怕你时间不够,而且我体质比较好,所以加大了电压。”
“不要电手或者脚。”他指了指自己的脖子,“电这里。”
“五秒内,差不多。”
江汀错愕睁大眼,没想到周宴河还能和她理性分析。
这个感觉比她曾经看过一个讲座,那位著名法医用自己身体为例,给学生讲解,应该怎么解剖尸体,还要诡异。
“放心,不会有事的。”周宴河又说。
江汀沉默许久后,低头,五味陈杂地看了看手中突兀的电击棒,五指轻收,缓缓扣紧。
“好,我明白了。”
见她接受,周宴河松开遏住的雪白手腕,站直了身体。
静默且昏沉的午后,两人一坐一站。
既近又远。
周宴河将尚且残余江汀体温的手掌,抄进了裤子里,蜷紧了手。
表情也恢复了惯常的冷静自持。
他说:“我走了。”
“嗯。”江汀应着,依然蹙着秀气的眉,盯着手中像是烫手山芋的电击棒。
周宴河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该交代的都交代了,再舍不得,他也应该走了。
他最后再深深地看了江汀一眼,转身。
“周宴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