绑匪显然很谨慎,架走她之前把她的手机留在了厕所,出去后专挑僻静的小路走,校医院本就地处校园偏僻之所,所以沿途没有碰到一个人,她连求救都做不到,就被直接带到这辆车上。车上还有一个同伙坐在驾驶位上。
那绑匪一手制住她,把她往后座一摔,另一只手拿了一条麻绳麻利地捆住她的双腕和双脚。
虞幼真的皮肤本就极细嫩,粗糙麻绳摩擦着她的手腕和脚腕,刺剌剌地疼。她的双眼惊惶,声音也在颤抖。
“你们想做什么?”
绑匪:“有人请你去个地方。”
虞幼真抓住“有人”这两个字,她在脑海里飞快的过了一遍跟她有可能结怨的人的名单。
“是谁让你们来的?”她问。
那绑匪睨了她一眼:“你猜。”
虞幼真强自镇定下来,问:“那你们要带我去哪儿?”
见她问题一个接着一个,那绑匪有些不耐烦地说:“你去了不就知道了?问题真特么多!”
在同伙的催促声中,那绑匪干脆利落地拿过胶布,他掐着虞幼真的下巴,将她的嘴巴封上,还反复粘贴了几次,确保她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做完这一切后,绑匪半是威胁半是轻佻地拍了拍她的脸颊,狞笑道:“你最好乖一点儿,别给我惹事儿,否则……”
虞幼真咬紧牙关,点点头,她不断在心里告诫自己,冷静下来,冷静下来。
在得到她的保证后,绑匪这才松了手,他低头闻了一下自己的手指头,又邪笑着搓了搓自己的手指,在成功看到虞幼真眼神流露出来的恐惧后,他这才心满意得地笑了,摔上后门,坐到前排副驾。
他的同伙见状,一边骂他“色心上脑”,一边发动汽车,迅速一打方向盘,驶入匝道,直奔高速路而去。
虞幼真现在浑身上下就只有眼珠子是能动的了,她根本不知道这些人要把她带到哪儿去。她死死地盯着车窗,车窗覆了一层深色的膜,窗外的景色在飞快向后退,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渐渐变矮,黄绿色的植物越来越茂密……
车越开越偏了,甚至驶出了公路。
前面两个绑匪还在一边开车一边聊天。
“哎,我操,干了这一票老子就富贵了。”
“屌你老母,你坐在车上就可以跟我平分钱,我花了好大的力气才混进去。”
“放你的屁,不是我垫钱去找学校里的学生挂号,校医院里哪来这么多人给你打掩护?”
“行行行,不跟你讲这么多,他已经在等着了,我们把人一交,拿钱赶紧走。”说了他向后努了努嘴,压低声音说,“我听说这女人的老公不是好惹的,你不想死就快点。”
“我知道她老公不好惹,要不然……呵。”那绑匪意味深长地笑了一声,回头望了虞幼真一眼。
那个眼神下流且黏腻。
虞幼真直犯恶心。
冷汗慢慢沁湿她的额头和后背,肾上腺激素紧张地分泌,心跳飞快。汗珠顺着眉弓往下落,流进她的眼里,刺得她眯眼。
她动了动,试图用衣服蹭掉额头上的汗珠,只是刚一动,前面的人便警觉地又转过头来,怒斥道:
“你动什么?!你想干什么?!”
虞幼真的嘴巴被封住,她“呜”了一声,却换来绑匪更大的训斥声,他甚至半探过身来,扬起蒲掌般的手,作势要打她。
“你再不老老实实试试看?!”
虞幼真不敢动了,她瑟缩着侧过头,披落的、凌乱的长发挡住了半边脸,也盖住了她脸上一闪而过的惊愕。
——她的手指尖好像碰到了风衣兜里的,一个小小的、四方状的物件。
她的u盘。
也是定位器。
前些日子,温恂之问她能不能带上保镖出门时,一并给了她这个u盘。他非常坦白地告诉她,这既是一个u盘,也是一个定位器,她平日里可以当u盘使用,在紧急的、必要的时候,他也可以用这个定位器来找到她的位置。
她记得她当时拿着这u盘,还笑了他一回,说有保镖还不够,还需要用定位器?这么谨慎吗?
温恂之也笑了,但是眼神却很认真。
他说,万一呢。
他说这话时的语气是轻描淡写的,很轻松,但肩膀却是端着的。虞幼真看了他两眼,收下了这个u盘,见她收下来,他脸上的笑容更真切了,姿态也松弛了下来。
后来虞幼真就真的把它当u盘用,她总是需要拷贝课件,因此她习惯性地随身带着这u盘。
倒是没想到今天会派上用场。
虞幼真狂跳的心稍稍放缓,她紧紧咬着唇。
她想——他会来救她的吧。
……
与此同时。
四辆重型防弹汽车正以风驰电掣般的速度疾驰而来。
温恂之下颌绷得很紧,捏着方向盘的手指骨都泛了白。他一边死死地盯着前方,一边沉声询问坐在副驾驶上的助理。
“还有多远。”
助理低头看屏幕,屏幕上闪烁着的小红点,距离他们仅有数公里了。他大喜过望,道:
“离我们很近了!就在前方几公里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