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不是坏人,怕我干吗?”沈杬舟先是故作生气,然后咧嘴笑了,“走,给你看个好东西。”
他口中的“好东西”,是办公室里的天台。
注意到孟辞意钟情于夜景,他请来装修师傅按图纸进行翻新,就有了眼前这浪漫的一幕。
晚风温柔,烛火摇曳。
丰盛的晚餐摆在桌上,栏杆上缠绕着植物藤蔓,放眼望去,满是来自大都市的星星点点的灯光。
这都不是重点。
沈杬舟按下开关,两人登时陷入黑暗之中。
“看脚下。”
孟辞意低下头。
脚下的实木地板变透明,万家灯火闪烁,美得惊心动魄。
他们像置身于空中,以极佳的视角俯视人间。
“怎么样,喜不喜欢?”
富有磁性的嗓音如电流一般钻入耳朵,措不及防,施以敏感地带难以忍耐的刺激。
孟辞意别过头,快速地看了他一眼。
“饿了吧?”沈杬舟绅士地为她拉开座椅,“这些都是我亲手做的,尝尝味道好不好吃。”
“我还有事,先走了。”孟辞意不愿再陪他玩温情游戏,转身离开。
她不明白他到底目的何在。
她那么明确的表明了立场,换谁都该放弃了,还是说他觉得一块地板就能让她回心转意?
那她也太轻浮了。
沈杬舟怔了怔,像受到了很大的伤害。
他拽住她的胳膊,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握得很紧。
“你弄疼我了。”孟辞意挣脱不开,反被他拥入怀中。
“孟孟,我喜欢你。”沈杬舟沉声,“我喜欢你,我比谁都喜欢你。”
尘封已久的匣子窥见天光,他情至深处,话语不断。
“回国后第一次见到你,我就喜欢上你了。”
“你让我想起了我的初恋,她过世的时候和你差不多大,也是有双大大的眼睛,像只小鹿似的,机灵得很,想要星星月亮我都能毫不犹豫地摘下来。”
“我对你的喜欢和她无关,我喜欢的是你。”
“我喜欢你对我腼腆地笑,喜欢你睡着的样子,就连你对我冷脸相向我都喜欢得不得了,我是真的好喜欢好喜欢你。”
“要是没有你,我都无法想象我该怎么活下去。”
“是你救了我。”
他将脸埋进少女的颈窝,贪婪地呼吸着沾有洗发水香味的空气。
手臂抱她抱很紧,仿佛只要不松手她就永远是他的。
他说得半点不夸张,她就是他的维他命,供给他生存的必要条件。
他可以没有钱,可以没有权,但他不能没有爱。即使爱是他幻想出来的,也不能说没就没了。
从小到大,他什么也不缺,名牌想穿就穿,山珍海味想吃就吃。
可名牌不是一针一线缝的,山珍海味不是家里的炉灶炒的。
他想被重视。
不是严厉的指责,也不是残忍的惩罚,他要找到一个全心全意爱他的人,无论他穷困潦倒还是疾病缠身,都能够坚定不移的爱着他的人。
想要回报,就要付出,他懂。
他爱了她三年,她不爱他。
那三十年呢?六十年呢?
她早晚会爱他。
所以他要抓紧她,不能给她任何逃跑的机会。
“你救了我,为什么又要害我。”
“那天你说我恶心,我心都快碎了,我对你那么好,只因为我喜欢你,我就恶心了?”
“不是。”孟辞意冷冷地说,“我们是兄妹,你不能抱有这种感情。”
“沈正和范予纯分开了,我不是你哥,你也不是我妹妹。”沈杬舟纠正她道,“我以普通追求者的身份,请你考虑一下我。”
“我妈和你爸分开了?”
“我们先不谈其他人的事好不好?”
“抱歉。”孟辞意将他的胳膊从身上扯下来,“我有喜欢的人了。”
“谁?闵邯?”沈杬舟嗤笑一声,“可他是你哥啊,你前脚用这个借口拒绝我,后脚又喜欢他,孟辞意,你也太虚伪了吧。”
“我不喜欢他。”
“那你喜欢的人是谁?”
“关你什么事。”孟辞意对他的穷追不舍感到厌烦,“有门禁,回去了。”
“话还没说清楚就想走?”沈杬舟挡在她身前。
电梯卡在他手里,她想走,要等他点头。
情调丰盈的天台可以是悬浮餐厅,也可以是牢笼。
文质彬彬的男人可以是邻家大哥哥,也可以是恶魔。
放手
“我累了。”孟辞意无意久留。
“你不说, 咱们就一直待在这,到死为止。”沈杬舟抵着门,无赖道, “反正我不吃亏。”
就算她的心上人不是他, 他也要听她亲口承认。
他不明白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她承认了,他的念想就断了?三年的陪伴与付出就通通作废了?
过于较真, 换来的只会是痛彻心扉。
“对, 我喜欢闵邯。”孟辞意像被审讯的犯人,被攻破了心理防线, “你满意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