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害了两个女人,两个孩子,两个家庭,他不配为父亲。
更不配为人。
池郁狠狠吐出几口气,压下心底波涛汹涌的戾气。
良久,自嘲一笑,现在唯一关心他的人,居然是所有人心中与他水火不相容的大哥。呵。
池郁再次回望过去,只见两人相对而立,那小姑娘小脸红扑扑的,手舞足蹈地跟男人说着什么,男人一一耐心回应,右手将女孩发丝和肩膀处的落雪轻轻拂去。
一黑一白的两人交融,是其他人掺不进去的和谐。
他忽然有些羡慕。
……
雪天天寒地冻,即使穿戴严实,也抵抗不住寒意侵袭。
如池清衍所说,池郁确实不太舒服,连续的熬夜和高强度的工作让他的精神极度疲倦。
他没再坚持,跟池清衍告别离开。
三人送走了池郁,也打算回病房暖暖。
“好冷好冷。”
云秧呼出一口气,在空气中凝结成白雾。
池清衍把她沾雪的手套摘掉,拉着她的手伸进了自己的口袋中。
“好暖呀。”
云秧舒服地喟叹,明明池清衍穿得没她厚,羽绒服还是披在身上的,手掌却源源不断散发着热。
云秧喃喃:“当初被你捡到的那个雨夜,你的手心也是这样热……”
声音轻不可闻,池清衍却还是听到了。
他没有说话,眼眸深处的柔和几乎快要溢出来,口袋里牵着女孩的手也更紧几分。
“我也冷我也冷,表哥你也给我暖暖呗!”
煞风景的小狗硬插进二人中间,瞬间什么暖心氛围都消散殆尽。
男人额角轻跳,难得爆了粗口:
“滚。”
———
在雪地打雪仗后的第五天迎来了新年。
这个新年最终还是在医院过的。
池清衍伤势未愈不能出院,便只在医院吃了顿便饭。好在两人都不在意,互相道了新年快乐,就这样平淡度过。
池清衍在医院住了两周左右便回了兰溪别墅。
他不习惯每日无事可做,索性回家办公,让孟鹤每日将公司需要处理的文件送到家里来。
时间一晃而过,转眼到了云秧该去上学的日子。
早上八点,昏暗的公主房内窗帘拉的严丝合缝,宽敞豪华的床榻上鼓起个小包,女孩的长发胡乱铺在床单上,睡颜安然恬静。
池清衍多次敲门未果,推门进去:“起床了秧秧,今天要去学校报道。”
床上的女孩裹着被子滚了一圈,他脚步一转进入了衣帽间。
这间房子是在确定她是小猫秧秧的时候就让人改造好的,就在他房间旁边。
女孩子衣服包包比较多,他特意嘱咐打通了两个房间,其中一间用来做衣帽间。
衣帽间分门别类摆好了每季最新款的样式。他选了一款长度到小腿肚的长款羽绒服,又选择了同色系的毛衣和黑色的打底裤。
等他出来,云秧已经迷迷糊糊醒了。
“几点了呀?”
他抬起手腕看了眼腕表,把衣服放在枕边:“八点十五,洗漱好下去吃早饭。”
云秧没有赖床,轻重缓急她还是分得清的。
她阿飘似的飘到浴室换衣服洗漱,下楼时,池清衍已经在等她吃饭了。
早上八点四十,二人准时从别墅出发。
车子低调驶入大门口,在行政楼停下。
等他们到时,已有校领导等在门口,池清衍刚想下去,便被云秧拦住了:
“你行动不便,就在车上等我吧。”
池清衍无语:“是手骨折又不是腿骨折。我不用手走路。”
“别给我讲地狱笑话,” 云秧白他一眼,“你端着个胳膊,衣服都穿不上,出去s杨过吗。”
“外边那么冷,你披个大衣就出去,万一感冒或者发烧了卧床不起怎么办?”
“而且外边人那么多,要是有人不注意碰到你的胳膊给你造成二次伤害,你这胳膊还要不要好了。”
“二十多岁的人了,悠着点吧。”
男人面无表情:“你礼貌吗。”
谢谢你的关心,但请你先撤回。
十八只猫猫
最后池清衍还是拗不过云秧, 按她的意思在车上等她。
孟鹤跟云秧一起下去,校领导带着他们进了校长室。
“云小姐,是这样的, 咱们情况特殊, 所以入学之前是需要通过入学考试的。”
云秧对外向来是以乖巧示人:“我知道的, 没问题。”
校领导松了口气, 连忙从文件柜中取出一封密封的文件夹, 拆开里面有四张空白试卷。
他将试卷放在她面前:“那你先做着, 我们去隔壁等你。”
孟鹤温声道:“您安心做, 不要在意时间, 我在手机上跟池总说过了。”
云秧冲他竖起大拇指:不愧是特助, 就是周到。
几人陆陆续续退出去, 屋中只留云秧一人,她大概浏览了一遍, 对她来说,题目并不难。
她沉下心, 随便抽出张卷子慢慢做起来。
时间嘀嗒嘀嗒过去, 等她全部做完已经是将近两个小时后了, 四份试卷云秧写的密密麻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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