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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再议

 

起方才晏兮看卷耳的糟心表情,现下分外感同身受。这个时间药王谷差不多都歇息了,穆沙佩佩这一桌酒菜不用想,应该是厨房里偷来的。

“把东西咽下去再说话。”赫哲自己寻地方坐了。穆沙佩佩端起酒壶,几口喝g,又猛力砸了自己x口几下,这才算是把气顺了。

“少主,嘿嘿。”穆沙佩佩站在几案边指了指桌上酒菜:“要不要吃点?”

赫哲懒得理他浑话,直入正题道:“后天出谷。”

穆沙佩佩惊讶地抬起头:“这么快?”

“嗯。”赫哲点点头:“明日我把行李送到你这里,要走水道,你提前处理一下。后天晚上酉时正点,我们退思阁后面的镜谭汇合。”

“晏谷主那儿——”

赫哲凌厉的眼神扫过穆沙佩佩,打断了他的话:“不许多舌。”

穆沙佩佩笑了:“少主好厉害。”

赫哲有几分不耐道:“不过是凑巧。”

“不走正门?”

“嗯。”赫哲手指在桌上叩了叩:“走不通,听我的就是。”

“是。”穆沙佩佩一躬身:“属下知道了。”

赫哲嘱咐完毕也没再多说,起身回了燕燕于飞楼。

翌日晚,赫哲果然送来一口带着背带的箱子。

那箱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三尺多长、一尺多宽。拿黑se的绸罩子笼了,看不清样貌。

穆沙佩佩心下好奇,待赫哲走了,便一爪子撩开那布。

黑罩子一去,一gu浓郁的药味便扑面而来,原是一药箱。

那药箱上有对开的一扇门,h铜鎏金的缠丝九曲玲珑锁挂在上面,自然是打不开的。但是单看那柜门,就已是炫目异常。

整箱着黑漆,描了jg致的山水花鸟纹。上面凤目处,花瓣间,蝶翅中皆镶百宝。箱背后有两条四指宽的锦带,上面织出的纹案、花se、肌理竟与那柜门相差无二,分外漂亮。

“乖乖——”穆沙佩佩咋舌,0了0箱子,觉得有几分眼熟。仔细一想,原来是那日在燕燕于飞楼,见过一落地式的大药柜。那药柜足有两人多高,占了整面墙,也是这样的雕龙画凤,图案样式也与这个可以随身的小药箱相仿,想来是一套的?

穆沙佩佩不敢怠慢,拿石蜡封了药箱各处的缝隙,又翻出准备好的油纸,细细地把箱子一层层裹了起来。

因为砚观去了退思阁闭门思过,所以一连几天送膳的都是墨茗。

“谷主!”墨茗刚推开燕子楼的大门就呼喊开了:“天都黑了您这还写什么呢,小心眼睛!赫哲先生,劳烦您再点几只蜡。”

“别麻烦!”晏兮急忙出声阻止:“是我不让他点的,统共没几字。”

赫哲接过墨茗手中的食盒,觉得今天分量b平时还要重些,便道:“辛苦了。”

墨茗昨日心思今日转眼就忘,现在见赫哲这么有眼力劲儿,于是笑着说:“辛苦什么,今儿纸鸢姐姐才辛苦。西苑那边的房子刚刚修好,她送走匠人还亲自下了厨。”

晏兮听到这话,有些惊讶地抬起头:“纸鸢下厨?这么难得?”

墨茗得意道:“可不。也巧,今天湘南人新打了水晶皮,送了两担。纸鸢姐姐送匠人下山的时候顺路取了。她说今年打水晶皮用的鱼r0u好,就亲自做了笋汤三鲜。我也得一碗,果真b去年更顺口,你今天有口福了呢。”

最后一句转了弯,是对赫哲说的。

赫哲正往桌上摆膳食,端出一翠se小盅,里面那洁白粉neng的,正是纸鸢做的汤角儿。鲜汤上面浮几点碧翠的香草,煞是可ai。

赫哲端详半天,问墨茗:“这东西做起来费事吗?”

一听这话,墨茗兼简直像是打了j血,如数家珍一般娓娓道来:“费不费事每人自有思量,我只说这做法。新钓的虾,去壳挑筋。万万不可剁,仔细切成细丁,跟块菌碎、椒末、杏仁粉、甜酱合成馅。锅内放竹衬底,加neng笋子熬出的汁儿煮。最后冷水过三扎,保证你吃的时候把舌头都吞下去!”

“你少拿话浑他。”晏兮收了笔悠悠然地往桌边来了,只道:“吃便是了。

“我哪里说浑话了,本就是嘛。”墨茗手脚麻利地伺候着把汤角儿盛了,又奇道:“咦,我们都是馄饨,怎么就你们这一盅做成角儿了?”

晏兮笑她:“怎么?还想再吃点?”

墨茗身子一拧,拎着食盒往门口走:“谁跟你似吃饭这么早,我还不饿呢。你们吃着,我就不伺候了。”

“你几时伺候过?”晏兮笑着把人往外赶:“别忘了给砚观那小子送一份!”

“放心吧,中午就送去了。”墨茗边走边带上门:“有我在,那家伙过的滋润着呢。”

待她关了门走远,晏兮脸上的笑容才剥落下来,他摩挲着门框,喃喃道:“那就好。”

“过来吧。”赫哲看着晏兮,说道:“凉了就不好了。”

晏兮接了筷子,默不作声的吃着,餐桌上是少见的安静。

直到赫哲一餐完毕,他都没有言语。

“一会就走了,不跟他们道个别吗?”

晏兮沉默地摇摇头,片刻后才道:“又不是不回来了。”

“害怕?”

“你哪只眼看见我害怕了。”晏兮瞪了一眼赫哲,好歹打jg神。

“那就是舍不得了。”

晏兮听了这话,气闷地掷了筷子。

那象牙箍银的筷子撞到乌木桌上,一时叮当。

晏兮很严肃:“不许猜我在想什么!”

赫哲说:“你什么表情都写在脸上了,还需要猜吗?

晏兮一愣,复而又伸手要去捂他眼睛:“看也不行!”

赫哲仰身躲过晏兮的攻击,又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把筷子塞进他手里:“不要闹,快吃饭。”

晏兮猛地向后一挣,炸毛而起:“你当我是三岁小儿吗!”

“本来就是。”

“你!”

“你们这顿饭是想吃多久。”一个温润中带了七分庄严的声音斜cha进来,闹得不可开交的两人立刻安静下来。

赫哲擦了一下乱战中被甩到脸上酒水,又把不知何时cha到自己饭碗里的筷子再次塞回晏兮手中,才说一句:“吃好了。”

晏兮回头,腆着脸冲纸鸢笑:“姐姐手艺愈发长进,我们这一盅都吃完了,汤都没剩下。”

纸鸢看着狼藉的桌子,感觉自己太yanx突突直跳。

想训晏兮一顿,可看他那嬉皮笑脸的样子又气不起来。只得跟赫哲一起先把菜碟酒盏收拾了,这才有地方把茶具放下。

“西苑都修葺完了,我明儿也就没事了。”纸鸢给两人都奉了茶,这次耽搁了时间,茶汤味偏重了,带出点涩。

还没待赫哲回话,纸鸢又接着道:“这段时间辛苦赫哲先生照顾我家主子了。先生到底是客,我既然得闲了,就万万没有再委屈先生做粗使活的道理。春暖阁我已经嘱咐人收拾妥帖,先生今日就请好好休息吧。若是喜欢谷里,便再多留几日。”

这最后一句,已经隐隐有了逐客的味道。

晏兮拿着杯盏的手一抖,差点把茶水泼出来。

赫哲给他稳住茶盏:“手上有油,小心滑。”

纸鸢看了赫哲那张古井不波的脸一眼,转身去汲水,边走边道:“只顾着让你吃茶,竟忘记你刚刚闹得一手油了。真打了茶盏,仔细你的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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