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止远看着手中的最后两张传送符,又将目光投向了凤疏齐,“剩下两个。”
这是他之前研究符箓时画的,能够一定程度上缓解被传送时空间切换带来的不适感,但是同样的,这符箓也有一个缺点,便是一张符箓只能传送一个人走。
对于画符的符纸和朱砂,也有着很严苛的要求。
“不剩下了。”凤疏齐摇了摇头,“你和他一起走。”
他,指的正是萧起云。
萧起云默默的向前了一步,欲言又止。
有没有一种可能,他可以现场再画一张传送符
为什么那么简单的事,非要生离死别
萧起云不理解,但是又怕自己打扰了容止远和凤疏齐二人之间的煽情气氛,便自己默默的找个了角落画符去了。
凤疏齐说:“容止远,或许你不该回来,但作为长阙山的掌门,我很庆幸你回来了。”
“那你呢?”衣袖下,容止远的手紧握成拳,“凤疏齐,你打算死在这里?”
他当真是不理解。
“长阙山对你来说就那么重要?”
“或许吧。”凤疏齐重新转过身去,听着外面越来越大的撞击声,以及已经开裂的结界,一时间竟有几分坦然赴死的模样,他微微仰头,双目轻阖,终于有一句话是回应容止远的了:“止远,是爹爹对不住你。”
“还有,谢谢。”
他想要的,并非是长阙山,也并非是这个结局。只不过一切的巧合最终铸就了如今的结局罢了。
少时年少轻狂,总以为只要自己肯努力,什么都能做到,只是可惜,他伤害了容止远和沈弦上,最终也没能做到让人族和妖族和睦相处,也没能救出容子月。
“容止远,有时间的话,能否替我看看大好河山。”
容子月在二十多年前便死了。
凤疏齐以为只要他能破开结界就能救出容子月,一家团聚,可他低估了人族对妖族的恨意。
封印
不过是为他们的杀戮找的借口罢了。
“你阿娘叫容子月,皎皎明月的月,她长的很好看,性子也很好。她喜欢吃糖醋鱼,还想看天山的雪。”
不过可惜,他还是没能让容止远看见他的阿娘。
他等了那么多年,最后看到的,也不过是一具枯骨罢了。
陌生
钰玄祁单手撑脸,似笑非笑的坐在软榻上,静静的看着那些魔兵一次又一次的撞击结界,像是在欣赏一场绝世的戏曲一般。
就好像,他不是在急着要灭了长阙山,而是在消磨时间,在等待什么似的。
不知过了多久,结界出现了裂隙,钰玄祁微微摆了摆手,那些魔兵立马停下了继续撞击结界的动作,让开了一条道来给他。
钰玄祁不紧不慢的起身,眼底的玩味的笑意更甚。
他缓缓的走到了结界前,手掌覆盖到了结界上方,“凤掌门,如今还是没有要交人的打算吗?”
结界内静寂无声。
待了一会,钰玄祁又笑了一声,“看来凤掌门已经做出了决定,执意要拿长阙山上所有人的性命换我师尊一个人了。”
回应他的依旧是良久的死寂。
钰玄祁倒也不恼,声音他刻意用了魔气加持,自然明白,凤疏齐能够清清楚楚的听见他的声音。
至于为什么没有回应,钰玄祁并不好奇,只是不动声色的加大了手底的力量。
轰的一声,结界应声而碎。
长阙山,不过如此。
钰玄祁的眼睛笑的几乎眯成了一条线,收回了手中的魔气后,他并没有直接打开大殿的门,大开杀戒,而是向后退了两步,一副意料之中的模样,“终于来了。”
话音落下,一个白衣身影从天而降,最终落到了钰玄祁身前距离他几步之遥的地方。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让钰玄祁围困长阙山多日,想要逼迫凤疏齐交出来的亦故离。
钰玄祁眼前一亮。
“亦故离,瞧瞧,本尊说的没错,你果真还活着。”看着眼前这个活生生的亦故离,钰玄祁不禁抬手鼓掌,环绕了亦故离几圈,上下打量了他良久后,才缓缓开口道:“一波三折,不惜假死多次,亦故离,好一出将计就计的戏码,为了逃脱本尊,你当真是——”
他拖长了嗓音,声音也可以用了魔气加持,确保里面的人也能听见他的声音。
那张因为多年不见阳光,而白的骇人的一张脸看着让人毛骨悚然,“机关算尽啊。”
亦故离:“”
钰玄祁抬手拍了拍亦故离的肩膀,向前几分,凑到了亦故离耳边,笑的像极了一只剧毒的蝎子,摇摆着他带着剧毒的尾勾,直勾勾的盯着你,不知何时就会突然蛰你一下,要了你的性命似的,“亦故离,你真以为假死就能摆脱本尊了?”
铮——
几乎是在钰玄祁话音落下的一瞬间,利刃出鞘的声音从二人之间传来,亦故离双手紧握着钰玄祁的配剑,在拔出了他的配剑之后,并没有用剑伤他,而是直接将剑刃橫在了自己脖颈前。
浓郁的魔气侵蚀着亦故离脖颈处白皙的皮肤,即便是剑刃还没割破他的皮肤,但是魔气的侵蚀已经让附近的皮肤泛起了血色。
“以死相逼?”钰玄祁的眸子危险的眯起,手上却没有做什么阻拦的动作,“幼稚。亦故离,本尊不希望八年后重逢,你就这样高看你自己在本尊心里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