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卖了?”萧起云双目微微睁大。
店小二怕扫了萧起云的兴致,殷勤的又推销起别的菜品:“我们小店的豆豉也是一绝,拿来卷个煎饼,既管饱,又好吃,要不,您试试?”
“那便来一碟豆豉,五张煎饼。”萧起云点了点头,“再来两碗豆花,一碗多放辣子和酱菜。”旋即他像是又想到了什么似的,将目光投向了容止远,“止远,豆花你吃甜口还是咸口?”
容止远:“甜甜的”
萧起云一番菜点下来,容止远倒并未觉得哪里不妥,但是当萧起云说出要在豆花里放辣子和酱菜的时候,容止远是真的懵了,连带着看向萧起云的目光都有些不对劲。
豆花,不都是应该放糖吗?
萧起云又给容止远点了一碗豆花,便让店小二下去准备饭了。
直到那一桌子菜上齐,容止远看萧起云的目光始终带着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
他看了看自己手里那碗莹白似雪的豆花,又看了一眼萧起云手里端着的那碗铺了一层辣子和酱菜,甚至还有香油和酱料的豆花,久久未能从震惊中缓过来。
若是他没记错的话师尊应当和他是一个地域的人吧,为何口味和他相差了如此大?
还有这盛菜的盘子……为何晋沂人要用盆子盛菜?还是那么大一盆!
容止远心里不免泛起了嘀咕。
他总觉得师尊不对劲,越是相处下来,越是觉得不对劲。
一个煎饼被萧起云递到容止远面前,打断了他的思绪,容止远抬脸,正好对上萧起云的双眸。
萧起云晃了晃手里的煎饼:“尝尝,这煎饼可正宗了。”
容止远原本想接,但是当他听到“煎饼”二字的时候,先前在仙都中毒的经历又一次涌上心头,他的手不受控制的颤抖了一下,略微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了萧起云递来的煎饼,“多谢师尊。”
萧起云单手撑着脸,自己没动筷子,反而静静的看着容止远有些费力,又竭力的在维持形象,努力啃煎饼的模样,原本有些低落的心情,不知怎么的,突然就好了很多。
他来时是想尝尝这里的味道,可或许是因为思念过甚,如今坐下了,看着这些饭菜,萧起云反而没了胃口。
他怕这些饭菜已经不再是他记忆里的模样,就像那个消失在了菜单上的“莒南驴肉”一样,记忆里的味道也消散,就如同在众人眼里已经死去的“萧起云”一般,再也找不回来了。
容止远勉强咽下去手里的煎饼,见萧起云毫无动筷子的意思,问了句:“师尊不吃吗?”
萧起云摇了摇头,“你先吃,为师看着你吃。”说话间,他拿起筷子又给容止远夹了一块牛肉,“这个也好吃,你尝尝。”
容止远还未来得及道谢,便见萧起云突然将目光移开,看向了旁边的饭桌,而在那个饭桌上,正围坐着几个人在闲话家常。
容止远细细听去,才在一片嘈杂中听清了他们的对话。
一个男子夹着盘中的花生米放到嘴里,说:“萧家的差事,那可是块肥肉,为什么不接?”
“这差事哪那么好接?”接过话来的,是坐在他对面的男子,“我听说啊,那个萧什么什么云来着就他,就萧家那个少爷,当神仙去的那个,他不是死了吗?他死后啊,他娘萧夫人就跟中了邪似的,日守在她儿子房间,非说那个萧什么云就在里面,谁也不让靠近。”
说到这里,男子端起碗灌了一大口浊酒,继续说:“萧老爷以为是中邪了,找了多少人,但是啊,先前去的那些人都无功而返,没一个成功的。”
“要我说,这萧夫人和萧老爷也是可怜。”另一个男子摇了摇头,叹息道:“他二位都是难得的大善人,膝下就一个儿子也就算了,如今连儿子也没了,唉,可怜,可怜啊。”
身旁的人突然站了起来,容止远的目光也收了回来,他仰头看着毫无征兆,猛地便站了起来的萧起云,关切的问了句:“师尊,怎么了?”
他记得师尊似乎不是很喜欢听到和“萧起云”有关的任何事,如今,莫不是因为听见了这些事,又生气了?
萧什么云萧家难不成他们聊的就是萧起云?
不待容止远多想,萧起云已经拍了一把灵石在桌上,“走,去萧家。”
店小二见二人刚动筷子便要离开,以为是菜的口味不对他们的胃口,低着头清点了一下桌子上的灵石,又发现灵石多给了几块,拿着多出来的灵石追了出去,可到了门口才发现,二人如今早已消失在人海之中,再寻不到踪影。
修真界流行的货币是灵石,而凡间则是大多花费银两,但是在靠近修士聚集之处,也会有灵石流入市场的情况,于是便有了一块灵石十两银子的规定。
显然,萧起云多给了太多灵石。
店小二寻不到他二人,最终还是无奈的回去。
师尊,逝者为大
晋沂萧家是远近有名的富户,矗立于门口的两个石狮子足有三人高,刻着“萧家”两个大字的牌匾十分气派的悬挂在高处,下方还写着“御赐”二字。
萧起云记得幼时他爹就喜欢抱着他,坐在院子的躺椅上,懒洋洋的晒着太阳,同他讲萧家的事,说萧家的宅子和这块地,包括萧家祖坟的那块地,都是前朝的某位皇帝御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