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番话后,陈清乔还没怎么反应过来,苏诺列恩却看了眼手表,似乎打算离开了。
“你不用急着给我答复,好好考虑。”她最后递给陈清乔一张名片,伸出手用指尖轻轻点了点上面的号码,“想好了再给我电话。”
在她走后,陈清乔盯着那张名片上“&a项目主管”的抬头看了许久,起身离开了咖啡店。
[22]
这天晚上陈清乔几乎没怎么睡好,周日一早,他匆匆吃了点餐包,打算开车去找他母亲生前最好的朋友。
他的叔父在三年前因病去世了,自此他父亲那边便只剩下几个关系寡淡的远房亲戚。
而他母亲又从小在孤儿院长大,没有其他亲人,唯有一个小时候在孤儿院认识的姐姐。虽然后来那个姐姐被一户人家收养离开了孤儿院,她们之间仍旧保持着联系。
陈清乔还记得十几岁时那个名叫沈婉婉的阿姨经常会过来看望他和西溪,给他们买很多零食玩具。不过后来那个阿姨渐渐来的少了,叔父解释说她家里出了些事情要处理,没有时间过来。
后来他们两兄妹长大了,叔父偶尔会在逢年过节的时候带他们去拜访沈姨。陈清乔那个时候才知道沈姨其实嫁给了一个非常有钱的商人,却似乎一直没有孩子。
直到陈清乔上了大学,与沈姨来往的次数愈加少了,他们兄妹偶尔会打个电话问候,听得出来对方很高兴,声音却总是有气无力的。
某次学校放假回家,叔父才对他们说沈姨近年心脏不太好,让他们有空多去看看她。
叔父没深说,但陈清乔知道沈姨的心结多半是她的丈夫。据说沈姨的丈夫不满她生不出孩子,在外面有了人,那个女人后来还怀了孕。
于是沈姨与她丈夫的婚姻名存实亡,久而久之她也积郁成疾了。
西溪心里很同情沈姨,怕她孤单,每年的暑假都是在沈姨家过的。三年前叔父过世时,沈姨也担忧他们兄妹俩无依无靠,将西溪认作了她的干女儿。
只是这几年他们兄妹俩出来工作后,一直没什么空去看沈姨,陈清乔心里有几分愧疚。
从g市回老家,开车至少要五个多小时。陈清乔跟医院请了假,挂了电话后才奇怪自己何时变得这么冲动了?
然而那时的他已经在去往老家的高速公路上了。
陈清乔苦笑一声,暗自希望沈姨能告诉他父母死亡的真相。可另一方面,他又不希望这个“真相”真实存在。
因为如果他父母的死亡另有隐情,他的叔父却宁愿将这个秘密带进坟墓也不想让他知道,这种“真相”,是他所能承受的么?
陈清乔不由皱起眉,陷入了隐隐的不安之中。
其实这份差事比陈西溪想象得还要清闲。
主要是季凌樱乖巧得让人惊讶。毕竟他曾经在拍卖会上露出那样倔强的眼神,让陈西溪并不觉得他会是只温驯的小羊羔。
但实际上季凌樱不仅从未向她提过要求,甚至不曾出过屋子,最多只是傍晚在院子里活动一下。
而且阿尔法小队的队长雀鹰每隔两天就会来一次,她待在这里越久,越觉得自己多余。
每周一她要回血猎总部给boss汇报季凌樱的情况,所以这天雀鹰总是来得格外早。
陈西溪见他硬朗的脸上洋溢着坠入爱河的傻笑,终于忍不住道:“你这是公费谈恋爱,我要上报给老大的。”
雀鹰眨眨眼,嘿嘿笑了两声:“行了,下次请你吃饭,你快走吧。”
陈西溪与他打趣一番,回身时望见季凌樱正站在门口等着雀鹰上前,遥遥相望的俩人像极了热恋期间的小情侣。
她摇摇头,赶紧打开车门把背包扔进副驾驶,驾车离开了村庄。
回到总部后萨沙意外地给了她一个大拥抱,嘴里抱怨着没人陪他打游戏有多寂寞。
陈西溪敷衍了两句,去茶水间泡了杯咖啡,喝完一口后终于感觉自己又活了过来。
当她端着咖啡来到办公区时,明显能感觉到同事们的眼神里散发出来的八卦欲望。
“咳,”萨沙用杯子挡住嘴,朝她挤了挤眼,凑在她耳边小声道,“大家都指望你爆料一些雀鹰的恋爱小故事呢。”
陈西溪没想到这件事居然传到了总部,看来雀鹰倒是真没藏着掖着。
这时boss办公室的门打开了,陈西溪看到阿尔法小队的副队长冰苔从里面走了出来,脸色看起来不太好--不过她一向如此。
“回头再说。”
陈西溪把杯子塞进萨沙手里,抓起平板就往老大办公室走去。
与冰苔擦肩而过时,对方忽然面无表情地朝她点了点头示意。陈西溪回以礼貌一笑,快步上前敲了敲前台的桌面。
boss的助手托克正埋头整理一些文件,抬头看见陈西溪身穿夹克,风尘仆仆,指了指办公室门道:“老大在等你了,你直接进去吧。”
她闻言敲敲门,里面果然即刻应声道:“请进。”
陈西溪推开门,一位高大的银发女性靠在旋转椅上望向落地窗外,似乎在思考什么。
她大约四十到五十岁上下,五官不算柔和,体型锻炼得很好,贴身的丝质衬衣下能隐隐看见肌肉线条的起伏。
这是血猎总部第三十七任局长,艾维因希兰。总部里的人都叫她“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