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声音像是个中年妇女。
江元化问道:“又是上门要债的?”
江耀祖边摇头边去开门,“不是,是我房东,杨姨。”
打开门,是一个长相看着有些刻薄的妇女,在江耀祖打开门后探头探脑地往里看,边从江耀祖旁边挤进来边扯着嗓子喊。
“哟,小江你在家啊。我看半天没人来开门我还以为你不在家呢。”杨姨看见江元化,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一努嘴,道:“这是你亲戚?长这么俊呢,谈对象没?”
江耀祖陪着笑脸跟在杨姨后面,“这是我远房的叔叔。杨姨您来的正好,我锅里炖着卤味呢,一会儿我给您拿点回去。”
“我就说怎么那么香,小江手艺就是好!”杨姨笑眯眯地掀开锅盖看了眼,“你这个远房叔叔可够年轻的,瞧着你像是他叔叔。”
江耀祖尴尬道:“年纪小辈分大。”
江元化面色很是不善地盯着那杨姨,这人从进门开始就到处乱窜,东摸摸西看看的,现在甚至还要分走他的美味卤煮!
太过分了!
将要被虎口夺食的江元化气呼呼地扯了一把江耀祖,用控诉的眼神无声询问,这人到底是来干嘛的。
江耀祖也不晓得,只能干笑着问,“杨姨,您今天来有什么事吗?”
杨姨转了一圈,瞧见这屋子里破破烂烂的样子眼底闪过一丝轻蔑。
“小江啊,我记得这个屋子还是你爷爷在的时候你们祖孙俩租的。这一晃也快五六年了是吧。姨也一直没跟你们涨过租金,还不是看你们老的老小的小都不容易。”
江耀祖感激点头道:“多亏了姨这几年的照顾,今年的房租我前两天已经打给陈哥了。”
杨姨神色一僵,“打给我儿子了?”
“是的,前两天就转过去了。陈哥没跟您说吗?”
“这小兔崽子。”杨姨低声暗骂了一句。
“姨也不跟你兜圈子了,我就跟你明说了吧。这房子啊,不能租给你了。你这两天尽快找地方搬出去吧。”杨姨有些不耐烦的直接道。
江耀祖急了,“不是杨姨,今年的租金我已经交了。按照合同你不能突然将我们赶出去。”
“小江你这话讲的,什么叫把你们赶出去。我这不是提前好几天来跟你讲了,还给了你们搬家的时间呢。”
“如果你一定要我们搬出去,那你就算违约,需要赔付我至少三倍的租金。”江耀祖道。
杨姨一听这话就炸了,也顾不得什么撕不撕破脸了,当场嚷嚷起来。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一年几千块钱的租金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也不出去打听打听,哪儿还有这么便宜的房子,我给你们租了几年已经是我菩萨心肠了。想不到小江你看着憨厚老实,心这么毒。”
杨姨在屋子里嚷嚷还不够,还跑出去站在街道上跳脚咒骂。
“大家伙都来评评理,什么时候房东收回自己房子都需要给租客钱了。天底下哪儿有这样的好事。”
正好是午饭的点,家家户户都在家里吃饭。听见外面杨姨骂街,大多捧了碗出来看。
有看不过眼的帮着打抱不平了几句,“我说杨姨,人家法律规定的就是谁违约谁罚钱,你这不就是想占人便宜嘛。”
杨姨眼睛一眯,阴毒的看着说话那人,“谁想占人便宜了,谁占谁是狗屎!我可记得你呢,租的是隔壁王婆子的屋子吧,前儿个我还跟王婆子一起打麻将呢,也不知道王婆子晓不晓得她的租客这么热心肠。”
那人一听也不敢出头了,看热闹是一回事,惹祸上身又是另一回事了。
江耀祖虽然看着身宽体胖,其实也才21岁,一日之内连着遇到两件破事也慌了神,小声憋出两句话来。
“那那就报警。反正我有合同。”
说到这个还得多谢杨姨那个不学无术的儿子陈伟,为了从他老娘那里把租金骗来,特地搞了个合同上门,哄得江耀祖爷爷签下。
杨姨眼珠子一转,否认道:“合同,哪儿来的合同。我可没和你们签什么合同。你要报警就报,别当老娘是没念过书的文盲。”
“把你那双老鼠眼睁大了看看,这是什么。上面儿可有你儿子的签名。”
江元化缓步走到她面前,将合同翻开到陈伟签字的那一页递到她面前。刚才江耀祖悄悄把合同在哪儿告诉了他,他回屋子里翻了出来。
“我可得好好看看,我这老花眼谁知道你们是不是随便拿了个纸来糊弄我。”
杨姨边说边凑近,在凑到一定距离的时候眼里闪过一丝精光,一个猛扑就想抢夺那合同。
江元化早就算到她不安分,足下轻点,瞬间后退了一大步。那杨姨没有借力的点,直接一个大马趴趴在了地上。
“呦,这不年不节的何必给我行这么大的礼啊。我没有红包钱,可不敢扶你,你还是自己爬起来吧。”江元化讽刺地笑道。
杨姨一把年纪摔了个结实,顿时头晕眼花起来。索性也不爬起来了,一咬牙翻身一躺,发了疯似的嚎叫,四肢乱蹬。
“老天爷呀没有天理了,两个大老爷们欺负我这个老婆子。恩将仇报狼心狗肺的东西啊——”
有个年级大的婆子悄悄扯了扯江元化,道:“小伙子,实在不行吃亏就吃点亏吧。这杨婆子撒起泼来完全不要脸皮,现在这个社会小心被人给拍到网上去。我隔壁家有个小丫头就被那什么网暴搞得人不人鬼不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