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时迟那时快,一阵强劲的掌风扫过,院子各个门都被关了起来。也就是说,想跑走是不可能了。
在场的人中,戴天是唯一见识过尸人厉害的,深知这些尸人一但放出去,会带怎样严重的后果;必须在这院子里全部解决掉。
郁任重见大门被关,脸色大变,手中铃铛晃的更凶了:“要死大家一起死。”神态颠狂。
听到一阵比一阵更灵促的铃声,尸人更狂燥了。显然这一批尸人比上次戴天碰到的尸人更成熟,自身的功夫都能发挥出七成,更难对付。
唯有把郁任重手上的铃铛抢过来,才不会让尸人继续暴动。
可惜现在七、八个尸人围着他转,反正都死了,打起来都是拼命的。戴天怕被他们伤到,不敢近身博斗,只能很小心的与他们周旋。
他运足一口气:“你们谁,谁去把郁任重打昏,或者把他手中铃铛抢过来。这些尸人没听到铃声,就不会进攻了。”
本来打死是最简单,可惜还要留着做人质。郁任重显然也是知道这一点,所以毫无顾忌。
邵哥儿听了此言,随手折下一根柳条,狠准快的朝郁任重打去。郁任重没有内力,但架不住有尸人。他身形一闪,拽过一个尸人挡在他面前。那尸人被这重重一击,头骨开裂,脑浆撒了一地。
竟是郁夫人,可怜他们夫妻一场,最后却是这样各赴殊途。
郁夫人虽然脑浆崩裂,但手脚还在,又爬了起来,继续张牙舞爪。
这倒底是什么邪术,邵哥儿倒吸了一口气,他听说过尸人传说,但没见过。江湖已经很多年没有出现过了,都以为这邪术失绝了。
这种死人打法要打到牛年马月?
这时院内越来越多人被划伤,也越来越多的人变成尸人,他们不知道疲惫,断了一只手一只脚都能继续打斗,整个院子成了血海。
郁任重手被束着,按理说不方便动手,但偏偏护住了他的铃铛。他又站在大门边一个死角处,要取铃铛异常不便。
戴天跟邵哥儿使了眼色,他在前面吸引郁任重注意力,要他趁机偷袭。
不愧是死士堂出来的人,邵哥儿很快领会他的意思。
戴天跳到院子中心,一把清风玉剑甩的是呼呼作响,招招指向尸人。这把剑跟了他多年,用起来得心应手,仿若能听懂他的话。
突然他惊呼一声,痛苦的弯下腰捂住肚子,像是被谁击中了。
郁任重眼睛亮了,不由自主往前站了一步。
就是这时候,说时迟那时快,邵哥儿一剑疾如雷电击中他的手。
郁任重手疼,铃铛顺理成章的掉了下去;又一脚,那铃铛被踢到戴天身边。
戴天一个鲤鱼打滚,把铃铛拿在手。
铃声停下了,尸人也不打了,站在院里傻傻的走来走去。
还有些人刚刚被尸人划伤,邵哥儿问戴天怎么处理,有没救治方法。
戴天疲惫的道:“杀了,再用化骨水化了。”邵哥儿像是愣住了,又问了一句,还是这个回答。
邵哥儿明白了,看着眼前一片尸海,咬牙再加几具。
戴天跟着他一一检查,发现受伤流黑血的,通通补上一剑,给他们一个完整的离去。
郁任重见此情况,知道大势已去,不知道什么时候咬毒自尽了。
也不知时间过了多久,他俩发现,若大的院子,也就他们二人完好无缺。
遍地都是尸体,一个生气勃勃的院子成了地狱。
戴天站在庭院中间,茫然看着院内这一切。
今夜的事本不是他所愿,结果却成这样。
他痛恨斩尽杀绝戴府的人,而今夜自己却血洗郁府。
戴天痛苦之极!如果点完郁任重的穴道,就给他搜身,把铃铛搜出来,会不会就不是这个结局了;或者在地下室时,他不顾及郁松柏,直接把郁任重制服再走,是不是也不会这样?
他不知道,他还太年轻了。他不想杀伯仁,伯仁却因他而死。
月上梢头,垂柳摇曳,本来是一个很美的夜晚。
戴天和邵哥儿两人分头行动,给这些尸人撒上化骨水。
当撒到郁夫人时,戴天跪了下去,重重磕了三个响头。这个美丽善良的妇人,曾经照顾过了他。
她没做错任何事情,却被丈夫拉着来保命,连同腹中的胎儿,一尸三命。她本来下个月就可以生产了,做一个幸福的母亲。
邵哥儿静静的站在一旁,看着戴天难过。他俩只不过是棋子,凡事由不得自己。
两人办事效率很高,很快一具具尸体都化成一滩清水。等过几日自然风干,这些人曾经活在世上的痕迹都没了。
临走的时候,邵哥儿点燃一团火,意欲把这里烧了。戴天心一惊,本欲阻止,可望着满园疮痍,苦笑着:郁松柏应该不愿再回这里吧,也不愿再见他吧。
一时间万念俱灰,由邵哥儿去吧。
昨天的郁松柏并没跑远,父亲怎会变成这样,他心里实在接受不了;在外面逛了好久,直到月上柳梢头了才慢慢回来。结果一回来,就听见院内传来惨烈的撕杀声。
他一惊,跳到树顶远远的朝里面望去,却见戴天还有邵哥儿一起,屠杀他全家
两人的衣服都已变成深红色,不知凝聚了多少人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