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亲王这会摆出长辈的样子,正经严肃;他并未吭声,只是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戴天。
皇上传话,让郑亲王进去。郑亲王于是留下李玉染,让他和戴天述旧,自己先进去了。
想到玉玺被夺,该死的人居然还进了皇宫。李玉柒越想越憋屈,恨不得现在就掐死戴天。他压低声音道:“山鸡飞到枝头做凤凰的感觉怎么样?”
“甭高兴太早,哪天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看着这张气到变形的脸,戴天突然觉得李旬死的实在不值得,他在怀里掏了掏。
“给你。”
你这个贼子会有什么好东西给我?李玉染想不出来。
戴天递过来的原来是一个幼童的银手镯,还挺眼熟的。他接过来一看,手镯里面刻了一个字“染”,分明他小时候戴过之物。
“这??”
“这是李旬死之前,让我交给你的。”戴天冷冷的回答道。
“”李玉染说不出话了,他怔怔的望着这个手镯。耳边响起了幼年时李旬跟他说的话:“少爷想要天上的星星,李旬都会帮少爷摘回来的”
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得知李旬死的消息时他没哭,而看到这一银手镯时,不可一世的李玉染哭了。
他仿佛回到当年了。虽然他是郑亲王府的长子,但因母亲是名丫环,从小他在郑亲王府地位低下,受尽打骂;父亲也不正眼看他,嫌他碍事。自从李旬分配给他做侍卫,他开始不再受欺负,李旬教他要自力自强,凭本事让父亲高看一眼。
果然他处处表现比弟妹要高一等后,父亲终于让他参与府里的事情,也被封为了世子。
成为世子后,他跟李旬的关系却没有原来亲近了,李旬的话也越来越少,两人成了真正的主仆。
可他最终还是害死了对自己最好的人。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
这时传令让他俩进去。李玉染慌忙背过身,擦净脸上的泪水;戴天当作没看见,整整衣物,大步走了进去。
皇帝上了岁数,是个瘦小的老头,头发全白了;若不是那身衣服,走到街上都以为是个普通小老头。但眼神看过来时,强大的压迫感随之而来。
靖王爷和郑王爷分别站在下首,两人均带有怒气,似乎刚刚吵过。
戴天站到了靖王爷身边,朗声道:“草民戴天叩见皇上。”然后按照靖王爷教的,行揖拜礼。
“好好好,”皇上连说几声好,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番戴天,小伙子剑眉星目气宇不凡,一看就是人中龙凤,心中十分喜欢:“酷似其母。”
“是,与清儿极像。”靖王爷附和着,眼里满是欣慰。
“既这么,朕现在就下旨,封他为靖王府世子。七弟啊,这些年你也不容易。”皇上唏嘘着。
“慢着。”郑亲王突然开口:“请问靖王爷是否与此人做过滴血认亲?”
“这倒没。但他身上有胎记,外貌又酷似清儿。”
“靖王爷渴望亲情,能理解。”郑亲王一脸好意:“但这事关皇室血脉,不能草率。臣以为,还是滴血认亲验证下好,以断他人口舌。”
“”靖王爷站直了腰,不带表情:“郑王爷是以为本王随便找了一人来冒充靖王府世子?”
“不,本王也是为靖王爷考虑,做事不能落人口柄。”
“你们吵什么吵,不就是滴个血吗?叫御医现在过来做。”皇上有些不耐烦,靠在倚子微微闭眼。
靖王爷和郑王爷互瞪一眼,甩甩袖子各自站着。
滴血认亲很简单。无非就是双方各划一刀,让血滴在水盆里,看两人的血能否融合在一起。
结果自然不用置疑。
当两颗血融为一体时,郑王爷脸色更阴鸷了,靖王爷笑了,戴天心中暖暖的。
“唉”,看到靖王爷出自肺腑的笑容,皇上长叹一声,对着戴天道:“好孩子,朕已经很多年没见你父亲这般笑容了。”
“朕现在下旨,册封你为靖王府世子。这些日子你就在京城多陪陪你父亲吧,有空再进宫里跟朕聊聊天。”
“草民遵旨。”
李玉染站在一旁,向戴天行礼:“贤弟。”他两眼通红,落在郑亲王眼里,分外气人。
戴天强忍不适,回礼:“堂兄,戴天有礼。”两人岁数差不多,李玉染大几个月。
“不不不,你既认祖归宗,现在应该用回原名李玉柒,怎么还能叫戴天呢?”郑亲王恢复笑咪咪的表情,解下手上的佛珠:“这串佛珠,由十几年前少林寺高僧开过光。你们兄弟几人,人人一串。可惜你的今日才得以送出。”
言语中带着几分真诚,可惜只能骗骗外人,连皇上都哄不到。
郑亲王从御书房出来,第一件事就是扇李玉柒一个耳光:“哭什么哭,老子还没死,没用的东西。”他下手极重,李玉染的半边脸顿时就肿了起来。李玉染捂着脸,不敢说什么。
接着转过头,跟靖王爷恨铁不成钢的解释:“我家这个老大啊,从小就多愁善感,没有阳刚之气。”
又向戴天道:“好侄儿,改天来郑王府坐坐,大伯那有好酒。”态度温文尔雅,跟方才仿若二人。
靖王爷不置可否,只是回了礼。
郑亲王带着李玉染怒气冲冲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