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松柏吃了戴天带回的解药后,心情大好,对戴天是百依百顺;天塌下来反正有戴天给他撑着,决定这辈子赖定他了。
一路过来,倒算是安稳。不巧的是,近日大雨连连,出行极不方便;好不容易到了玉山关,雨下的又更大了,寸步难行,只得就近寻一家小酒馆休息片刻。
很快,会合的消息传了过来:已安排镖车某日某时从此地经过;玉玺所在的镖车,已经做好标识;护送的镖师中也有自己人,界时劫镖时会跟里应外合;
玉山关这几天的雨水实在大,跟天上砸了十几个水缸似的,拼命下暴雨;那声音打在地上,就像黄豆落地,噼里啪啦特别响;人在雨下,着实被打的生痛;油衣穿在身上也没用,一会就湿了;眼睛也被雨刮的睁不开了,好不容易睁开眼,一看全是水,看都看不清;地下的路全成泥浆了,马走不了几步就打滑,镖车也跟着陷入了泥泞地里,非得几个人在前面拉后面用力推。
“兄弟们加油,再走了几十华里就过了玉山关。”隔着雨声,虎啸镖局的马镖头朝着大家吼道。近在咫尺声音却仿佛隔了十几米,模模糊糊。
“操这附近有没寺庙或山洞?就近找地先休息一下吧。”另一位镖师老孙头抹了把脸,这雨太大了,哪走得了路,还是找地方休息会再说了吧。
“咳咳咳,前方路口向右转个弯,路旁有家客栈不过要价比较高继续走吧,东家说上家急着要这么批货,这几日雨大,都耽搁了不少时间。”
来者长身玉立,眼睛寒
“马头,这雨实在是大,先休息吧。哥们都快撑不住了。”老孙头回头看看其它镖师,个个都跟霜打过的焉了。
走镖之人,最忌讳随意住店了,宁愿住山洞或破烂寺庙,也不想住陌生的小店。但现在雨这么大,实在也没办法。
大家艰难的把镖车推到了客栈门口,店小二打着雨伞,老早就在门口欢迎,满脸堆笑:“客官这么大的雨,快进来休息休息,几位是打尖还是住宿?”
老马几步窜到屋檐下,顿时舒服多了。他抹了把脸,松了松衣服:“喝喝茶,休息休息。”
店小二皱皱眉,不乐意了,围着镖车走了一圈:“小店院子小,里面客人多,放不下这么多车。你们要不往前走一走吧,前面还有一家大店。”
“你!”老孙头大怒,这明摆着就是挑三练四嫌贫爱富。
店小二毫不畏惧,见多了大风大浪。他贬贬眼,道:“客人你算算,你们几个人占我们座位,却没啥消费,这合适吗?”他口气一变,凶神恶煞起来,好像是镖师欠了他的钱似的。
“你眼睛瞪的比我还大,我说错了吗?你不让我赚钱,我喝西北风去啊。你养我吗?”店小二气势汹汹。
老孙头被堵的一口气没上来,挥个拳头就想打过去,这种泼夫只有挨打了才会口软。
马镖头及时按住他的拳头,笑道:“说的有理。掌柜会做生意。”说着,从袋里掏出一锭银子丢了过去:“这银子够吧,我们几人等等雨停。”
店小二不愧是久经考验的,一收到银子,马上眉开眼笑:“几位客官里面请,后院里面大的很,停二十辆镖车都可以。”
他殷勤的带路:“各位师傅累到了,请到大厅歇着。茶水点心一会就上。车辆可以放在后院,我们有个单独的院子,门一关就不看见里面了。师傅可以轮流去守着,在那准备了专门的茶座。外人是看不见里面放的什么物品。走的时候可以走后门,不需要经过这门口,就没人发现的了。”
钱确实好东西。这不,店小二热情多了。
郁松柏见进来的是自家镖师,也不在意;他家镖局家大业大,快垄断全国了,在哪都能碰到;反正他现在是乔装打扮了,除了戴天没人知道他是谁,干脆装到底。
戴天坐在临门的座位上,店小二说的内容一字不落的全听见了。
心一动,假意绕到后方厨房看菜,却只见四辆镖车轮流停进后院,另外四辆不见。门口有几名镖师,见有人在看他们,立刻凶神恶煞的骂了过来。
老孙头闻迅赶来,揪住戴天的衣服,就差指着鼻子破口大骂,戴天顺势往地上一躺,放声大嚎。众人纷纷来劝,混乱中,一张小纸条塞进了他手里。
戴天委屈的爬了起来,表示他大人不计小人过,擤擤鼻涕回了大厅。听到这句犯贱的话,气的老孙头差点又要挥拳头,又被马镖师给拦住了。
这时又一群人涌进了酒店,个个都淋成了落汤鸡,没形象可言。
戴天却注意到其中一人,个子高挑,长身玉立,眼睛寒光四射。
两人对视着,那眼睛里传出的冰冷气息,像条毒蛇迎面扑来。
正是李玉染。
李玉染嘴角勾起放肆的笑容,应该是认出了老熟人。随便挑了一张桌坐下,身边的人也纷纷跟着坐下了,倒是不见李旬。
他们一伙十二人坐在一块,虎啸镖局的镖师坐在另一个位置,正好控制了两个进出口。
靖王府的人则分散坐着。
滂沱大雨中的小酒店,此时就是一个火药桶,看谁先点燃。
这雨始终下的没完没了,终于有位屠夫模样的人憋不住了,大喝一声:“小二,把你家骰子拿出来,老子要跟大伙赌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