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员了,每天面对那些太太们的臭脚,被她们趾高气扬的呼来喝去,没错,我的确没学历没本事,但幸好我还有这副不错的身体,我要利用它,挣够我想要的!”
余滟光像怨气发泄完毕似的,语气软下来,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凝视从前的男友“去找个合适的女孩吧,齐亚,听说,大学里有很多家境不错的女孩子喜欢你不是吗?不要再来找我了,爱情对我们这样的穷人来说,是太奢侈的东西。”
不要再去找她了?
忆起多年以前,他俩刚相识的时候,是她主动来找他的吧?
他们是中学同学,学校的后面有一片樱花林,情窦初开的少男少女便悄悄的在那落英缤纷下相见。她总是比他早到,坐在脚踏车的后座上,两条腿悠闲地晃呀晃,花瓣停留衣间,她明媚地微笑,像一道阳光射进他的内心世界。
她说,齐亚,我们交往好吗?也许有很多女孩想跟他说这句话,但她是第一个大胆开口的,因此,她也成为了他的第一个女友,轻而易举的把别人从他心里踢开。
十八岁生日那天,她把自己给了他,两人都是初尝禁果,既兴奋又害怕,那一夜,他以为两人不止是交出了自己的身,还有全部的心。
何况,还有她到医院堕胎的那次。
这对两个学生来说,是很可怕的事,他记得自己守在手术室外,额头上、手心里、脖间、背上,全是冷汗,那是他们的孩子,因为来得不是时候,所以要被血淋淋地打碎、抛弃。
她终于出来了,虚弱地靠着他的肩,嘴唇没有一点儿血色。“我以为你走了。”她说。
“怎么会呢?”他顾不得医院里旁人的目光,一把将她抱起,抵着她的额摩挲,那一刻,有个决定暗自刻在心里,他要照顾她一辈子。
但她显然不屑于与他海誓山盟,现在,她要离开了,忘了那激情萌动的初夜,忘了那个未成形的孩子,忘记所有美好,只为了华丽的衣服和首饰,头也不回地离开。
齐亚觉得灵魂被掏空了,恍恍惚惚的。他全心全意守候的人,一下子,没有了,这瞬间,他不知该站在原地,还是也像她那样离去,记忆要他留下,现实却让他走。他好舍不得。
“齐亚——”有人在叫他,一个女孩子的声音。
齐亚惊喜回眸,以为是余滟光在最后关头改变了主意,但他失望了,来人是他这些日子几乎忘记了的人——夏可晴。
几乎忘记?呵,不如说是故意忘记。那尴尬的一夜,让他“故意”要把她忘记。
心中的确有内疚,毕竟占了别人的清白之躯,但那又有什么办法呢?一个酒醉后的错误,难道真像她调笑中说的那样,娶了她?不,如果继续玩下去,他俩都会后悔一辈子——不熟悉、不相爱的两个人,只为了一夜而终身相守,想一想都觉得荒唐。
但此刻见着她,虽因为不是滟光的回头而有些失望,却有些异样的高兴,不知是什么缘故。
是呵,最难过的时候,是需要有人陪在身边、转移难过的视线的。傻乎乎的夏可晴,来得正凑巧。
“齐亚”夏可晴不知该如何开口,她本来是想走的,但看到他和余滟光在争吵——死了的心又再度复活,她忍不住上前趁虚而入,有点卑鄙,却难以自控。
“我是来告诉你,”她努力装出嬉皮笑脸的模样,打破沉闷的气氛“那天的事你不要放在心上,我骗你的,什么都没有发生我当时只是觉得好玩,逗逗你而已,你不用故意躲着我!”
夏日的午后,天上忽然飘下太阳雨,晶莹的撒了她一脸,发间也是亮闪闪的,她就站在那儿,手足无措,涨红苹果脸,支支吾支支吾吾的告诉那个跟她睡了一晚的男人,一切不必担心,只是个误会,她甚至小心翼翼地问,我们还可以做朋友吗?
齐亚没有办法不理这个天使般的女孩子,那天晚上,无论发生了什么,都不重要了。如果她此刻说的话是真的,他大可释怀与她做朋友,但如果她只是为了让他安心,才故意这样说,如此善良的女孩子,他更不能拒绝。
阳光、雨露和不知在那儿等了多久的她,构成一幅让他感动的画面失恋的痛苦中,忽然一个亮眼的精灵闯入他灰蒙蒙的世界,是人都会感动的。
这个女孩子一定很喜欢他,他知道。
“可晴,你愿意跟我结婚吗?”不知哪来的动力,这句话冲口而出,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是因为感激,还是因为跟失恋斗气?
滟光还没有走远,他的话一字一句,清清楚楚,一定能传入她的耳膜。
是故意说给她听的吗?让她明白,没有了她,他也照样能活得好好的,并非所有的女孩子都会为了锦衣玉食而远离他。这算是报复吧?
齐亚一向以为自己光明磊落,没料到有朝一日,也会干这样恶劣的事。爱情,真能叫人迷失本性。
“呃?”夏可晴惊得呆了,原本只是来道歉的,没料到竟弄假成真,他是真的在向她求婚,还是一时被痛苦冲昏了脑袋,又或者看看那还没走远的人,她明白了,这只是一个报复,一出要她配合的好戏。
好吧,就算是交朋友需要付出的代价,暂时帮帮他,而且,这求婚的话语,虽然虚假,她却听得甜滋滋的,像现实中的灰姑娘在舞台上扮演了皇后的角色,自娱自乐,自欺欺人。
“我愿意!”她爽快回答。
她愿意?!
刚出口就自知失言的齐亚,居然得到了如此石破天惊的答案,还如此的爽快,一时间,竟又愣住了。
而不远处的余滟光,在听到两人对答的一刹那,似乎伫足了片刻,但最终还是选择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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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胆敢再说一遍?!”沙发上的男子拒绝接受事实,吃了炸药般的怒吼出声。
“说就说,有什么不敢的——我、要、结、婚!我已经成年了,想结婚随时可以结,出于礼貌才好心的通知你一声,不领情也就算了,臭世勋,你管不着我!”夏可晴迎面顶撞,很不怕死。
“唷!”夏世勋轻啧“长大了,不用我管了?好,尽管结你的婚去,明天我就修改遗嘱。”
“那是妈咪留给我的钱,你敢私吞?”
“妈咪就是怕你被坏人骗,所以才把钱转到我的名下,要我替你看着,现在,眼看你就要被来路不明的男人拐跑,我怎么可以放任妈咪一生的积蓄有被你败光的危险而不理呢?”
已故的夏太太是个偏心的人,别人留给女儿的嫁妆,至多委托律师存入基金,等到女儿十八岁后便可动用,她却偏偏把钱交给儿子,仿佛世界上惟一可以信赖的只有儿子。
她在遗嘱上说,惟有夏世勋认可的男人,才能当她的女婿,才能拥有那笔庞大的嫁妆。她也不想想,万一她儿子是个居心叵测的坏蛋,垂涎妹妹的财产,这样做岂不毁了女儿的幸福?
当然了,夏可睛不敢怪母亲思维不周全,也不敢胡乱怀疑哥哥别有用心,但他们总有目光短浅的时候,尤其对于穷人怀有偏见,总以为人家是冲着财产来的。
是的,她决定嫁给齐亚了,真的嫁,绝非玩笑。
那天,余滟光离开后,她嬉笑着告诉齐亚,刚才配合他的演出,她不介意,他亦不必内疚,然而,齐亚却一本正经的回答——他,是认真的。
他还说,如果她愿意,一毕业,他们就结婚,虽然他不敢保证能马上找到薪水丰厚的体面工作,但一个普通家庭的日常开支,他还是能维持的,而且,他可以好好照顾她,不论是丈夫对妻子、哥哥对妹妹、朋友对朋友,任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