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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寻着四周有趣的事物一一猜想。

但那点光,让她感到不安她眯起眼睛让瞳孔适应明亮,然后渐渐的她看清了——远处高楼的顶层有一个男人。

那男人拿着枪,那点闪烁的小扁是枪口的瞄准器,而瞄准器对着的位置是

“昊天,快趴下——”林伊慕瞬间明白了即将发生的事,她的嘶喊穿过人群,却被距离和钢琴声冲淡,远处的狄昊天正和紫安仔细地讨论着,没听到她的话。

她拔腿跑过去,愈跑愈快,像只扑火的飞蛾。

“砰——”

飞蛾在枪响的那一刹那化作蝴蝶,用翩翩的翅膀挡住了她心中男人的身体,挡住那颗穿越空间的子弹。

林伊慕记得闭上眼睛前,她手中的珍珠滚到地上不见踪影。

妈妈回来了吗?搁在她脸边的手是那么温暖,是妈妈吗?

“妈妈”她在梦里喊。

草地上,她在跑,妈妈就在前面,可她却怎么也追不上,忽然绊了一跤,纵声大哭,妈妈终于回过头来,她以为像往常摔倒时一样,妈妈要爱怜地过来扶她、哄她,但是没有。

妈妈的脸变得万分狰狞,语气严厉,尖锐地直刺进她的耳,刺出血来——

“你忘了!你忘了我说的话!我说过要你好好争气,不要再让别人骂你妈妈是贱女人!但你忘了!你想让妈妈在地下做鬼也抬不起头吗?你不是我的女儿,我没有你这种女儿!为什么要忘记我说过的话?啊?说——”

我没有忘记妈妈,我真的没有忘记

“那你为什么不回到你爸爸那里去?为什么要跟这个男人在一起?他是黑社会的人,跟他在一起,你也会变成一个贱女人!为什么不回家?为什么不愿跟楚文俊订婚——”

妈妈不要生气,我回家我这就回家再也再也不见他了

林伊慕知道自己肯定哭了,她睁开眼睛的时候觉得脸颊边湿湿的,一只温暖的大掌正怜惜地替她擦拭。

“慕!”一个惊喜的声音叫她。

不用看她便知道是谁叫她,这些日子朝朝暮暮在耳边回响的,是这和煦的声音。

“珍珠掉了”她吃力地说。

“没掉,没有掉,”狄昊天急忙安慰“已经叫人拿去镶成链子了,放心。”

她凝视他,伸手抚住他的脸,她不期而遇的狄昊天,一向意气风发的他为什么忽然这样憔悴?像是瘦了。

“怎么了?”他笑,笑得那样无力,像是几天几夜没有睡眠。

“你说过,撬到珍珠的人,许下的愿望一定能实现,对吗?”

“嗯。”他点头“你当时许了什么愿望?”

“我曾经答应过妈妈,要替她争气”声音静止,隔了良久才下了决心,缓缓吐露“我的愿望就是回家,赶上订婚典礼。你能放了我吗,昊天?”

狄昊天痛苦地闭上眼睛,像是哭了,却没有眼泪。

王永荣今天特别恼火。

本来他相中的女明星在收了三套蓝钻首饰、一幢山顶别墅后,终于答应跟他约会,但就在他梳得油光粉面,正“性”致勃勃的打算去赴约时,忽然一通越洋电话命他迅速飞往南美洲。

可怜的王永荣,哭丧着脸飞到指定地点,却不见大哥,只见一明艳美人叉着腰、冷漠地站在机场外,算是迎接他吧,美人?没错!但那又有什么用?可远观不可亵玩焉!那是阿平的马子,碰不得。

“大哥呢?”王永荣东张西望,晚到了两个多小时,最怕狄昊天严厉的眸子。

“回黑街了。”方紫安回答。

“回黑街了?!”王永荣大惊,旋即一头雾水“为什么我才飞过来,他就飞回去了?交易完了?那要我十万火急的赶过来做什么?”

“交易还没进行。”

“还没进行?”开什么玩笑!“还没进行大哥怎么会飞回去?”

每次交易大哥都要亲自盯着,即使是老头子去世的那一年也不例外。

“千竹会要偷袭黑街?”王永荣恍然大悟。

“没有。”

“国际刑警又要耍小把戏?”

“没有。”

“那是为什么?”他觉得自己打破了脑袋也猜不出来。

“林伊慕中了枪伤,他要陪她回去就诊。”方紫安说完呼出一口气,算是叹息。

王永荣此刻的表情犹如听到世界末日即将来临,惊恐得直跺脚“你是说——大哥爱上那女人了?”

“恐怕是。”

“完了!完了!”他跺脚的动作变为跳跃的姿势“大哥三十年来无情无义,怎么忽然爱上了一个女人?爱女人也就罢了,偏偏挑了个最最不可能有搞头的,还为她丢下几十亿的买卖!中邪了,是不是千竹会下了蛊毒?”

看他那副火烧的模样,方紫安懒得理他,只丢下一句“他要你全权负责这次的交易,不得有误。”接着转头便走。

“喂!”王永荣见状立即追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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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昊天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中了邪,他只知道自己的确是中了毒,爱情的毒。

从前一直不承认有爱情的存在,以为囚禁她,只是单纯的男人对女人的强掳,带点侵占领土的霸心,但当她求自己放了她的时候,心酸酸到极点,化为心痛,强忍着的泪水吞进喉咙,苦涩如饮烈酒。

“你爱上她了。”那天他提出要带伊慕回去就医时,方紫安一语道破。

爱?是吗?

他从不知道爱是什么,原来竟是这样的。

狄昊天靠在医院的走廊上,企图厘清自己的情感,却愈理愈乱。

该放她走吗?他多想要她留下啊。

想听她吹如高原般空旷的口琴声,想看她坐在枫叶间的剪影,想笑她在山间蹦蹦跳跳的姿势,还有吻她在日光下透明的唇。

她救了他三次,一次在车上、一次在水中、一次替他挡子弹,如果说第一次她不是出于自愿,那后两次呢?尤其是当她为他挡下那一枪时,她是在用自己的命换他啊!而且那样不加思考,仿佛一种本能。

记忆中,替自己挡过枪袭的曾有两个人,一个是狄雄风,他的父亲,还有一个是阿平,他的护卫。父亲这样做,是为了家族的血脉能够延续;阿平这样做,是一种报答,报答狄家对他的养育之恩。

可她呢?非亲非故,非恩非义,他甚至还是她的敌人!

该自私地留下她吗?

“大哥,查出来了,”一个手下打断了他的沉思“这次偷袭是千竹会的人干的,我们在南美那边的兄弟已经把那人做掉了,还挑了几个千竹会的场子,给他们一点教训。”

这样有用吗?做掉一个杀手,对方会再派十个;损失的场子,不过是对方的九牛一毛而已,只要身在黑街,危险就不会间断。

“大哥,看来我们跟千竹会多年的恩怨这次要挑明了。”

从十多年前两个帮派抢地盘、抢生意开始,黑街就跟千竹会结下梁子,两年前对方害阿平坐牢,更加使宿怨不共戴天,只不过有国际刑警在碍手碍脚,双方只是暗斗没有明争,如今也该是挑明的时候了。

“大哥,你放心,虽然接下来的日子不会好过,可兄弟们都勒紧了裤子,把枪口擦得亮亮的,该打发的马子都打发了,该攒的钱都凑好了,你尽管下命令,黑街半片枫叶也不会少!”

是啊,危险将近,多余的女人都该打发掉!那她呢?

“阿莫,我知道你一直中意阿欣,你们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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