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故人
高岩的脑袋就和身体分开了，暗红色的血液从断口处大量流出。
“哐当”
高渐离像失去了力气一般，手中的菜刀滑落到地上，他整个人也跌坐在地上，呆愣的看着自己儿子的身躯。
王玲从椅子上滑坐到地上，眼眶的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流，她用手紧紧地捂着嘴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没了，她的儿子，还是没了。
“呜……”，屋里只剩下王玲压抑的哭声和抽泣声。
季之默对于刚刚发生的变故，像是在预料之中，又像是在预料之外。
但是她做不到同情他们，他们作为男孩的父母，明明知道他被丧尸咬伤却不告知他告知他人，将他人的安危置外，这种人，她不会同情。
可她却又情有可原，如果是发生自己的老爸老妈身上，她大概也会如这般做吧。
张爱萍和季海龙互相对视一眼，张爱萍就决定过去安慰一下这个可怜的母亲。
张爱萍的脚刚抬起来，王玲眼神呆滞地坐在地上，一个人小声地絮絮叨叨地讲了起来。
“岩岩他是我一手带大的，平时可听话了，他还在读幼儿园，那天我像往常一样去接他放学，我都买了他最爱喝的酸奶，可他刚从幼儿园出来，我差点就被一个丧尸给扑倒，岩岩他以为自己的妈妈被坏人抓住，冲过来就拉我，好不容易挣脱开，却发现路上都是这种丧尸，我很怕，我抱起岩岩就回家了，回家后才发现他手背上有一个小伤口在流血，我就问他这是怎么来的，岩岩说是刚才帮妈妈，被那个怪叔叔的牙齿划了一下，我以为没事的，可是过了几天我就发现从伤口处有青黑色的经脉，而且岩岩的行为也开始变得僵硬，我以为不会变了，我以为不会变了…………”
王玲就那样坐在地上自言自语，张爱萍见她这样鼻子一酸，快步走过去将王玲抱紧。
原来刚刚和自己说说笑笑都是她伪装的，原来她内心装了这么多事。
“会变好的，一切都会变好的。”张爱萍安慰着，她不知道要用什么语言来安慰这个痛失爱子的母亲。
季之默也走到了高渐离的旁边，见他坐在地上无力的抽着烟，蹲下身来，才看清烟雾后面那双满是伤痛的眼睛，还有隐忍的眼泪。
“至少是你送他的最后一程。”
高渐离狠狠地吸了一口烟，颤抖着嘴唇，半天才说出了一句话：“这是我跟他的约定。”
前天晚上，高渐离像之前几天一样帮高岩拆下手上的纱布，用小刀清理伤口旁边的腐肉。
刀口刚挨到伤口，高渐离就听到自己儿子的声音，他说：“爸爸，我会变成那些怪人吗？”
高渐离抬头目视高岩，认真道：“怎么会呢，放心吧，不会的。”
“可是我被怪人咬过，被咬过就会变成怪人。”
“可岩岩没变啊，岩岩放心，你是不会变成怪人的。”
高岩看着自己的父亲，这个像大山一样的父亲，微笑对高渐离说：“爸爸，如果我哪天变成怪人了，爸爸你要帮我，不让我去伤害别人。”
高渐离觉得眼眶很热，可他得忍住不让里面的液体流出来，他可是儿子的榜样，“好，你说什么爸爸都答应你。”
“那就说好了！”
高渐离看着不远处尸首分离的儿子的尸体，眼睛里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住，抬起手遮住自己的双眼，隐忍的呜咽声从嘴里断断续续的发出来。
今天晚上，在安全区的第一夜是令人心痛与悲伤的。
凌晨两点多，季之默从屋里出来去上厕所，客厅已经被高渐离和王玲两个人收拾干净了。
季之默和季海龙，张爱萍他们没在客厅多停留就早早的回自己屋去了，留下高岩的父母高渐离和王玲两人给自己的孩子做最后的告别。
季之默看着客厅，地板上早已没了高岩的尸体和血迹，干干净净，仿佛之前发生的一切都不存在。
季之默叹了口气，这样的生离死别，她在前世看得已经麻木了，但是她现在还是很佩服这位父亲。
要下多大的决心，才能挥刀向自己的骨肉砍去。
时间过得很快，天色很快就亮了起来。
季之默再次起床是在早上七点钟的时候，今天她得去加入一支外出搜寻队，而且必须得到带队队长的赏识，因为带队的是是一名中尉。
只要得到他的认可，她就可以进入部队了。
来到客厅，季之默并没有看见高渐离和王玲两人的身影，下意识的去看了眼他们所在的房间。
房间门是打开的，而且床上的被子也已经叠的整整齐齐的，好像昨晚上不曾有人居住。
看来他们已经离开了。
季之默洗漱好，就给还没起床的季海龙和张爱萍留下一张纸条，放在客厅的茶几上。
“爸，妈，我有事先出去一下，勿念。”
季之默放好纸条就离开了，参加搜寻队这件事她不打算告诉老爸老妈。
第一是怕他们担心，第二就是怕他们阻拦了。
很快，季之默就来到安全区门口，远远就看见一队人站在那里。
昨晚上有人来问过是否有人自愿参与搜寻队，季之默想也没想就报了名，那时，张爱萍在跟王玲聊天，季海龙在厨房做饭，所以除了她，没有人知道这件事。
季之默站进队伍之中后就低垂着脑袋，等点完名字后，就随带队的中尉往安全区外面走去。
季之默站进队伍之中后就低垂着脑袋，等点完名字后，就随带队的中尉往安全区外面走去。
同队的蒙多因为身高优势，站在了队伍的最后边，他瞧了几眼前面季之默背影，总觉得有些熟悉。
等出了安全区大门上了装甲车后，季之默的整张脸才暴露在蒙多视线之下。
蒙多确定人后，立马就高兴的坐到了季之默的旁边，还向季之默扬起灿烂的笑容。
“哟，妹子，真有缘啊。”
季之默自然也是看见了蒙多，这么大块，不想看见都难。
“是啊。”
“刚才在后面看你背影就觉得是你，嘿，果然是你，嗯，你叫啥来着？”
蒙多嘻嘻笑着，用手挠头，这女娃子叫啥来着，一时还真想不起来。
季之默看他这幅呆头呆脑的样子，嘴角隐了笑，他这幅模样跟前世一模一样。
“季之默。”
蒙多一拍脑袋，笑道：“对对，就是这个名字。”
“都安静！”
等队伍的人都上车坐好后，负责这次带队的队长罗中烨就出声了。
罗中烨先是将在座的所有人的表情都过了一遍，他沉下脸，中气十足的对所有人说道：“我们这次任务是搜集药品和食物。”
眼睛瞟到一张犹豫不决，还带着几分胆怯的脸庞，那是个十几岁的男孩子，单薄的身体还在微微颤抖，罗中烨停下话语，抬起手指向那名男孩子，低沉道：“你在害怕吗？”
被指着的男孩想努力控制自己的面部表情，可惜他还是太年轻了。
“我……我不怕。”
男孩的声音是带着颤音的，普通人都能听出话语之间的胆怯之情。
罗中烨脸上依然面无表情，他说：“我知道你们中间有些人心里很害怕，但是，你们还是来了，这就是勇气！怕却依然要加入搜寻队，依然要去搜寻物资，所以我不会笑话你们！”
停顿了下，罗中烨感觉到座位上年轻的后生们情绪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