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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鞭子

 

,他还算是识时务,哪怕脸色惨白还是拿着一些晒好的羊毛,教首领女儿搓毛线。

阮白搓的毛线直溜溜的一根。

首领女儿搓的毛线有粗有细,还搓不了多长就会断掉。等她能搓出差不多长的毛线的时候,时间又过了两天。

不仅首领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就连晚上对奴隶的看守都显得更为放松。

他们依旧维持着轮班守夜的习惯,但是那份警惕更多地是针对野兽。

晚上燃起的篝火堆旁,阮白正被额外优待烤火。不过身为一个奴隶,他显然也不可能什么都不干。

首领和其他几个男人正在讨论着什么,首领儿子也参与其中。不过首领夫人和首领女儿,就只能盯着阮白了。

阮白用搓好的四根毛线变戏法似的拧成一股,迅速变成一根雪白又结实的羊毛线。

毛衣针并不难弄。哪怕是首领女儿也能用匕首随手削出几根,还去了毛刺十分光滑。

阮白再比划了一下,得到一根简易的钩针。

然后两位匈人妇女就看着阮白大师给他们变魔术一样地打了一只半截手套。他还从首领夫人那里得到了一块带毛的皮,其实就是前两天湖边猎到的猎物皮的边角料。他把边角料裁成细细的小条,用钩针给手套滚边,还给在中间勾出了一朵毛茸茸的小花。

首领女儿很喜欢。

于是,阮白得通宵做出另外一只来。

首领儿子在开完会之后,跑来命令阮白必须再多做一副,他要拿去讨好“心爱的姑娘”。

阮·单身狗·白默默看了看面前熊熊燃烧的篝火,想举火把。

楚昊缩在羊圈边上,翻身默默看着依旧在忙碌的“二狗”,眼睛闪亮。这家伙,今天又有奶汤喝。

老老实实通宵到天亮的阮白,坐在马背上七歪八倒,首领女儿给了优待,让他可以在牛车上躺着睡一觉。

拉车的牛显然不是阮白熟知的老黄牛,也不太像牦牛。他不知道牦牛能不能拉车,但是这种体型庞大的旋角牛可以,就是在没有路的草原上拉起来,还一溜小跑起来,阮白觉得自己不是坐在车上,而是坐在跳床上。

他果断找了两根绳子,把自己绑在了一捆什么货物上面,眼睛一闭就睡着了。

跟在后面低头走路的楚昊,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眼中的兴味越来越浓。

一个奴隶,凭着一双草鞋被注意起,在短短几天时间内,不仅吃喝不愁,还能骑马,现在还坐上了车,甚至还动了主人家的货物,哪怕只不过是两根草绳。

他相信换了他们中的任何一个奴隶,只要有露出靠近货物的意图,就会被狠抽一顿,更不用提碰到绳子。

他们这些人在饥饿了几天之后,只有勉强跟上行进速度的力气,搬运货物什么的已经完全使不上力气了。

阮白一觉睡到中午,面前出现了一条大河。

一群饿得手脚瘫软的奴隶,被允许到河边的指定范围自由活动一番。许多人都把头直接伸到河里面喝水。

阮白特意挑了上游的地方,捧了水准备稍微擦洗一下,身上痒得要命,关键他还发现一些小动物活动的痕迹。

然后下一刻他就被溅了一身水,那个让他叫小楚哥的男人,跟个绣花枕头一样摔进了河里,随后扑腾起的水花,像是河里面被空投了一枚炸弹。

阮白被浇湿了,浑身。

在河里站起来,发现河滩边的水只到腿弯深的小楚哥湿透了,浑身。

两个人一个在河岸,一个在河里,相顾无言,唯有……重重的两个喷嚏。

作为珍贵的手艺人,阮白被特别优待了一身衣服,还被允许烤火。

楚昊或许是因为阮白的关系,也或许是因为还得卖了去换嫁妆的原因,也被允许烤火,只是新衣服是不可能有的。

阮白原来的那身已经破得不行,却还是没舍得扔掉。针线不可能会有。他就拿了余下来的皮绳,勉强做了个还算是牢固的背包。

劈手就被抢了!

楚昊手上抓着背包,一点都没有抢人家东西的心虚,还抓过阮白的手反复看,还捏了捏,明明没什么奇怪的,怎么能变出那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

阮白用力抽手,纹丝不动。他恶狠狠地瞪眼,这货到底有多大手劲?!要说原先不敢说,可这都水饱几天了?是个人都得饿虚脱。他好歹还能混个半饱。

楚昊被阮白横扫过来犀利的小眼神,弄得心头一颤。他不敢再看,赶紧低头把背包卷了卷塞进怀里。

被打劫的苦主看看人家一身单薄的衣服,原先还有一层草垫,现在都湿了,匈人们显然不会给他时间把草垫也给烤干,想想算了,反正他也没什么东西放的,就当是送人当肚兜了。

一个壮汉穿大红肚兜……阮白抬头畅想了一下,然后开始一个人在那里傻乐。

楚昊完全无法和阮白的思想接轨,当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不着痕迹地环顾四周,发现匈人们并没有关注这边,突然小声问道:“什么时候动手?”

阮白依旧维持着原先的动作,连脸上都依旧是一脸蠢笑,然后低头捯饬剩余的一点点料子。

没得到他的回答,楚昊有些失望。他当然不会认为阮白没听到,既然他不回答,那就说明他不愿意合作。

阮白无疑很特殊,只有那些对大周过分理想化的匈人,才会认为大周人会做那什么毛线的手套。

大周是有很多能工巧匠不假,可是这些就算有也是被归类到女红里面的活计,男人们可不会学,就算男人们想学也没人教。只有像是军营之类的地方,军汉们才会迫于环境能自己做点缝补。可是阮白做的,就是放在京城也会有人买。

此行的目的如果能够得到阮白的帮助,无疑会顺利许多。哪怕楚昊没见过阮白动手,他也敢肯定。只是这人的心思太沉,他有点猜不透。唯有一点他敢肯定,那就是阮白肯定有自己的算计,只是他似乎并不急着逃跑。

阮白做了几个巴掌大的小口袋,放身上藏好。

这回没被抢。有大口袋的小楚哥表示,完全看不上那小荷包……明明有那么多个,竟然不会主动给他一个!

经历过无数现代整容洗礼的阮白,对楚昊的瞪视完全无感。难道他眼睛还能比那些开了眼角,眼珠子都要滚下来的明星们还大?

火堆上的水开了。

锅子当然是好心的首领女儿借的,里面还抓了一小把米和一小撮肉干。

饿了好几天的楚昊像是在吃什么珍馐美味。

阮白看着很感慨。无论楚昊有什么身份,怀着什么样的目的,看得出岁数并不大,搁在现代是还能被称之为孩子的年纪。

楚昊慢慢吃了一碗,才发现阮白并没有吃,赶紧把碗递过去。这回他真的是饿狠了,打从记事起,他还从来没经历过这样的日子。原先一直饿着倒也习惯了,可是刚才!

作为一个真·芝麻绿豆官,阮白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名字,竟然还有幸在国家最高领导人的办公室里转了一圈。他现在正摩拳擦掌地准备当考官。

监考老师棒棒哒,终于可以轮到自己抓别人作弊啦!

特邀监考老师楚昊,完全不理解阮白这种异常的亢奋,掐着腰把人抱回炕上,自己站在边上给他重新整理了一遍衣服,又抱在腿上给人穿好鞋袜,数落:“有你这么穿袜子的吗?都踩脚底了!”

阮白撇嘴。这袜子又没松紧,当然容易滑下去。羊毛袜他倒是打过两双,纯手工的毛线太粗,打出来的袜子太厚,根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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