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贵妃羞辱
面子,容贵人也有些恼了,一双眼怒视着常睿,尖声开口,“常睿,你一个阉人,可别仗着皇上的宠爱这般不待见本宫,本宫的事什么时候轮得到你一个太监管的。”
“她是皇上赐婚给咱家的对食的女子,照理说,她在宫中身份还未明确,贵人又怎么可以妄下惩处,你莫不是不把皇上的圣意放眼里了?”常睿冷眼看向她,对于她气得跳脚的样子不为所动。
听他的话容贵人显然愣了愣,一双眼满含意味的看着他跟苏依依,在两人身上来回迁寻一番,最终怒容敛去,嗤笑道,“本宫倒是忘了,皇上是给你赐婚了的,倒是可怜了清白家的好姑娘了。”
最后一句话她说得有三分惋惜七分恶意,听来不甚尖锐。
就连苏依依听着都觉得刺耳至极,忍不住偷眼看着那头常睿,男人面上情绪毫无起伏,似乎没有因为她的话有什么生气的迹象。
可苏依依却觉得,这个男人不好惹,从昨天晚上就能知道,她是深有体会过来的,那么,眼前这女人,很明显就是在找不痛快。
像是察觉到她的目光,常睿一双眼斜斜睨向她这边,漆黑的瞳孔深处泛着一丝深红色,不仔细看根本察觉不出来,而苏依依昨晚被常睿这瞳孔给吓到了,因此才会注意到。
此时常睿的瞳仁微微眯起间有一丝魅惑和冷肃,这种过于致命的落差感觉,让人心里更添的就是一种认知,这人绝不是好惹的,也不是好相处的。
苏依依被他就这么看了一眼,身子就缩了缩,就连目光回收得有点缩头缩脚的。
容贵人单手捂嘴,呵呵低笑两声,身子朝前倾了倾,语气不怀好意,“本宫倒是忘记了,昨夜可是常总管的洞房夜呢,想必过得甚是乏味吧。”
她的话语意已经很明显了,话也说得甚毒。
这头常睿却是扬了扬眉,过分阴柔的五官轮廓在廊下斜阳照射下,有种朦胧美,就连他微微勾起的浅笑,都有点不真实,苏依依看着,都莫名呼吸有点加重。
隔了很久,常睿伸手闲闲将苏依依拉住,嗓音依旧怪腔怪调,可却也不客气,“贵人上次赠予咱家的那套玲珑杯盏咱家还存着,咱家这太监总管管的事虽多,可偏生记性好得很,这杯盏咱家记得可是皇上赠与的,御赐之物啊,不知皇上若是知道娘娘就这么随手送人了,会是什么感受呢?”
闻言,容贵人当下脸色一沉,柳眉倒竖,怒声道,“常睿,你一个阉人,想跟本宫叫板不成?”
“咱家在这深宫中,之所以能活着坐到这位子,凭得不是跟皇上那份恩情,只是知道本分而已,贵人可懂?”常睿面上轻笑,眼底却满是疏离和冷漠,一只手似有意似无意的轻拍着苏依依的手。
苏依依被他这一拍一拍搞得有点心生不安,怎么也不敢往他跟前凑。
容贵人脸色变得很难看,冷哼一声,手指他道,“常睿,你可别忘了,在这宫里,说到底,本宫还是你的主子,你不过就是个奴才而已,哪天本宫受宠了,你觉得你还能在本宫跟前活多久呢?”
说这话的时候,容贵人的手像是惯性的摸了自己妆容艳丽的脸蛋,唇边不自觉扬起的笑容满是自信和得意。
苏依依看着她一身装束,蹙了蹙眉,容貌虽好,可看久了更添艳俗和视觉疲劳,毕竟,这后宫,最不缺的就是美人。
忽的,苏依依察觉到男人拍手动作一停,且握着自己的手的手力道在加重,有点疼,她心里大骇,难道刚刚那番话刺激到这男人了?
隔了很长一段时间,常睿咧嘴一笑,语气温和的说,“贵人若是无事,咱家就先把人带走了。”
他既已不接话,容贵人自然也就当他怕了自己,脸上得意之色尽显,凉凉讽刺了几句,便带人离开了。
看着她走远的身影,苏依依摇了摇头,这个贵人怕是要有麻烦了。
她这边没考虑到身边还有一个人的存在,一边一个劲的同情起远去的容贵人,一边忍不住喃喃细语,“真是胸大无脑。”
听她这一句,常睿剑眉挑了挑,没说什么,直接抓紧她手腕将她拉近,沉声道,“没有我的吩咐,谁让你出来的。”
突然间跟他的近距离,苏依依瞬间就有些抵触,身子朝后缩了缩,开口无力解释道,“我……我饿了。”
她的话让常睿愣了愣,手松开对她的桎梏,身子也退了退,一双眼里满是漠然,嗓音也不温不火,“你自己照着原路回院子去,吃食我会吩咐人送过去的。”
苏依依本身就不想跟他有过多的接触,能走自然是好,话也不想多说,回去等吃也可以的。
她心里还是对这个男人的接近很不喜欢,甚至排斥和畏惧,能离得远远的更好。
就在她打算迈步离开的时候,常睿再次开口道:“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你别出那院子,否则要是出了事,我可保不了你。”
他说的话有些刻意,带着几分警告,更多的却是对于这次苏依依跑出来的事情的不悦,哪怕是有原因的。
苏依依听着,心头恼火,却又不敢反驳他,毕竟从昨晚开始,这个男人对于她来说,是一个可怕的存在,从昨晚开始就是了,她打心底是排斥跟他的相处和接近。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算了,回去就回去,没什么的,她现在还不宜跟他叫板,也没那个能力摆脱他,想到这里,她就抬脚往回走了。
可能因为这午时日头过大,又可能是她实在是真的撑不住了,走没两步,她就感觉头晕目眩,整个人就这么朝后倒了下去,那种晕让她一下子受不住,视线迷迷糊糊中就看到一双红若烈焰的眸子,那眸中熠熠而生的,像是紧张。
苏依依好笑自己竟然连昏过去也眼瞎了,那样做事不留情面毫不手软的人,在这宫中树敌那么多,又那样对自己,怎么可能会紧张自己。
饿晕了
而另一头,小德子正着急于回来的时候发现苏依依的不见,在屋里来回踱步,最终才咬了咬牙,心里骂了几声倒霉就想着去常睿那儿认罚。
谁知他刚踏出房门,就看到常睿抱着苏依依大跨步走来,他眼里闪过一丝心虚,忙是凑上去,连连哎呦几声,拍手道,“可算把苏小姐找回来了,奴才这去柴房一趟,回头她人就不见了,可急死奴才了。”
闻言,常睿目光闪过一丝凌厉,唇边带起一丝浅笑,“是吗?咱家不是让你照顾好她吗?”
小德子心里暗叫不好,一双眼怨责得看着他怀中的苏依依,心说你这姑奶奶要是乖乖在屋里呆着该有多好,怎么就那么不听话啊。
心里虽想着,面上却是故作犯难的说道,“苏小姐说让奴才备着热水去,奴才去了,没成想走开没一会儿她就不见了。”
常睿抱着苏依依的动作收紧,最终沉声道,“去,把王太医请过来。”
“刚刚不是请了吗?怎么还要……”小德子疑惑,一双眼放着光的死死看着苏依依。
察觉到他的目光,常睿脸色陡然一沉,厉声道,“废什么话,你难道想去慎刑司?”
小德子一听,连连摇头,宫里谁不知道,慎刑司可是宫里处罚犯错宫人的地方,轻则被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重则性命都难保,想到这,小德子不敢再犹豫,连忙转身去请王太医去了。
王太医是太医院的院首,也是皇上的御用太医,现在这般由着一个内臣差遣,可见常睿是多受皇上待见了。
王太医简单的把脉后,捋着花白的胡须道,“这姑娘是饿过头了,再则就是额头上的伤口流血过多,才导致她晕厥,不碍事,调养几天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