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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国公主登基了 第17节

 

声音咽进喉咙。她见到递在眼前的笼子和笼中的鸟,瞳孔一缩。

“怎么样,”二当家晃晃笼子,道:“你认不认识?”

怒色一闪而没。江流水又恢复那副死人样的面孔,唤:“大当家——”

“哎!”陆凌空麻溜应声,上前一步,冲二当家笑笑:“二叔,她不愿意就算了。”

二当家看看陆凌空,又看看江流水,脸颊上肌肉起了又伏,到底让出路来,皮笑肉不笑道:“希望江娘子今晚休息得好。”

轮椅滚动,江流水路过他,说:“多谢。”

见她走远,陆凌空回头对二当家道:“二叔,您怎么总和她过不去呢。”

“她什么时候和我过得去了!”二当家大怒:“还有你,你想做这个大当家,我也让你做了,可别胳膊肘儿往外拐,叫人给哄了,再丢我的面子!”

陆凌空下颌绷了绷,只叹息一声:“知道了。咱们来说点开心的事儿。今儿个做了什么大买卖?”

说到钱的事情,二当家的气顺了顺,把事情和陆凌空交代一番,最后提起笼中鸟,说:“我看她包袱里带了这么多好东西,估摸着这鸟儿也不是什么普通品种,就想找她问问——你看她那是什么态度!”

陆凌空劝道:“二叔,您刚刚那也不是求人的态度。”

二当家哽了一下,硬着头皮说:“我的年纪算她的长辈!”

“是是是。”陆凌空道。

二当家又说:“她到底是个外人,咱们才是一家,你少听点她说的话。”

陆凌空连连点头:“是是是。”

二当家这口气泄了,态度也缓和起来,说回鸟的事情,道:“你瞅个工夫,还是问问她。说不定也是个宝贝。”

“嗯嗯嗯,您放心。”陆凌空一连串的答应把这件事揭过,又和他谈这趟下山的事儿,等把二当家送出了门,不禁吐出一口气。

刚转身,见到人影,吓了一跳。定睛一看,是本该离开的江流水。

“嘿。”陆凌空不知说什么好,接过轮椅,问:“为了——”

江流水打断:“换个声音。”

陆凌空有点尴尬,清清嗓子,声音也清亮起来:“为了那鸟儿来的?”

江流水点头。进了屋,鸟笼仍在桌上,她一眼就能看见,看见后,就见不到别的,示意轮椅靠过去。

“这是什么鸟?我也没见过。”陆凌空弯下腰,伸手逗鸟,可这鸟似乎受到了惊吓,扑棱棱地折腾起来。

江流水看着这鸟,说:“我们恐怕惹上了麻烦。”

“麻烦?”陆凌空大笑:“我们什么时候没有麻烦了?”

江流水道:“养得了这鸟的,天底下只手可数。”

陆凌空愣住,缓缓站直身体:“这鸟……很贵重?”

“不。”江流水道:“再贵的鸟,有钱便能买到。但有的鸟,却是有钱也买不到的。”

陆凌空面色沉凝:“你确定?”

“本来不能。”江流水的视线从鸟笼转开,来到桌上另一堆东西面前。她看着摊开的金银珠宝,说:“但现在确定了。”

她抬头,说:“我要见她们。”

昭昧和李素节晚餐吃得很饱。不管以后做什么打算,都不能亏待自己的肚子,即使是情绪影响食欲的李素节,也硬塞了不少。

吃得多了,就有些困。没一会儿,昭昧趴在桌子上睡了。李素节还在半梦半醒间,门外响起繁乱脚步,紧跟着门“吱呀”一声打开。她陡然惊醒。

山匪道:“大当家有请两位。”

李素节忙唤昭昧。昭昧睡得沉,直接拍开她的手。再推,她才睁开眼睛,脑袋拱了拱,哼哼唧唧的。

又过了会儿,她到底抬起头,迷迷瞪瞪地跟着往外走。

路旁架着燃烧的火盆照进眼中,昭昧清醒了些,听到李素节的耳语:“一会儿少说话。”

“嗯……好困。”她打个呵欠,拍拍脸颊,支楞起眼睛,转着脑袋打量四周。

眼下并没有多少人在外活动,但仍有人驻守岗哨,越往前越密集,夹在火光中。远远看去,串串火盆像燃烧的项链,不说照得亮如白昼,远近房屋的阴影却模糊可见。

昭昧还想看得更远,但地方已经到了。

大厅里灯火通明,人却不多,昭昧一眼就看到尽头,见到前方正中央坐着的那人。

她这一路见的人并不少,可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人。像宫门口提刀跨马的战士,也像街边太阳下捉虱子的乞丐。

那人坐在高高正正的椅子上,却歪着头,一点一点的,像睡着了,全靠手臂扶着额角,额前垂下乱糟糟的头发挡了半个脸颊。两条腿岔开,一条腿挂在扶手上轻晃,另一条伸得很长,穿着皮靴的脚正冲着前方,好像下一刻就要踹到人脸上。

昭昧走进来时,这脚正对着她。

她往旁边侧了侧,又转开视线去看前面坐的另一个人。

这人比刚才的更有趣。

第一眼,昭昧见到她的椅子。椅子下面有两个轮子,后面有两个把手,像是要人推着走。

第二眼,昭昧见到她的脸。从眼睛下方颧骨处斜斜一刀,划到另一侧的颌骨,几乎将整张脸劈成匀称的两半。

第三眼,昭昧见到她整个人。穿着男子服装,但并没有隐藏别的什么,明明白白显示出女性的模样。

昭昧发现了,从进门第一步起,这人就在看她。准确地说,在看她的脸。

她的脸有什么好看的。昭昧倒觉得这人的脸更好看些。

正看着,两人的视线碰上了。

昭昧眨了下眼睛。对方面不改色。

这时,正前方座中的那人动了。那一点一点的头直接磕了下去,整个人猛地惊醒,打了个长长的呵欠。

“人来啦。”陆凌空声音低哑,挂在扶手的腿改跷在另一条腿上,晃了两下,转向江流水,说:“你问吧。”

江流水问:“这些珠宝是谁的?”

她看着昭昧,可回答的是李素节:“从我们身上抢走的。”

“你们的?”江流水问。

李素节道:“是。”

江流水道:“偷的吧。”

李素节该否认的,可她没有回答。

这几个问题有些古怪。山匪抢劫,何必追究东西从哪里来,落到她们手中的,就该是她们的。可现在,她们在意的似乎并非钱财本身。

江流水拎起鸟笼,又问:“这也是你们的?”

李素节不回答。

“燕隼。”江流水慢吞吞地重复:“你们的?”

燕隼。

这两个字出口的瞬间,氛围就变了。

江流水仿若未察,凝视着笼中燕隼,说:“燕隼是生于北域的猛禽,性情悍勇,成年后无法驯养,否则将郁郁而亡。唯独在幼鸟破壳后立刻带走,自幼养育,才有可能收服。”

她抬眼,波澜不惊的面上,唯独目光锐利,问:“是不是你们养大的燕隼,放出来一试便知。”

袖中李素节握紧了昭昧的手。

能认出燕隼的,大周能有几人。可竟就真的被她们遇见了!

此刻她们都立刻明白了最初那几个问题的意义。

那些珠宝,即使抹掉印记拆成碎片,在能认出燕隼的人面前,又有什么区别?

况且……能够认出燕隼的人很少,但能驯养它的人更少!

一旦放出燕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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