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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岭之花他求我干嘛 第68节

 

她拨了拨玉简。空旷的玉简,只映出风颂这句话和新年前问她为何不见风迢的几句话。

真空。

罗暮衣的玉简两个月前在她伏妖时坏了,她换了新的。如今没什么记录,空空的,但罗暮衣觉得正好,正如她和风颂的关系。

她烦躁地蹙眉,也没回风颂。

却又听到门外有人敲门。

嘎吱——罗暮衣开门。

“那个……这是师尊让我拿来与您的。”风漾带人进来,把大包小包放下,语气有点谨慎和尴尬,“放心,都是亲信,不会说出去。”

罗暮衣对于这般阵势,蹙起眉头,胸口起伏,竟半晌无语。

“这些是什么?”罗暮衣横在中间,要拦。

“什么都有。”风漾特别指着一个竹箧,上面灵气四溢,小心地道,“这是师尊去请的灵符,伏妖可用。听说是您需要,让我一定送到。”

罗暮衣又开了一个木匣。只见里面躺着一个刀穗。

上面倒没有编什么凤凰,但附有最顶阶的护身灵符。

罗暮衣简直火冒三丈了。莫名其妙。

但风漾无错,到底也是风颂让风漾来的,罗暮衣的火自然不会发向风漾。

她一道法诀,身形消失了。

下一瞬,罗暮衣已到对面的阁楼下,蹬蹬——她跃上梯,猛地震开门。

风颂垂眸,正抚摸玉简,桌上也摆着几枝红梅。

木几的另一侧,是几根用来编刀穗的金绳。

见到罗暮衣,他垂头。

罗暮衣:“你到底干什么?”

“已近上巳,”风颂道,“按风樯习俗,当赠物他人,以寄春情。”

“……”罗暮衣不听他鬼扯,只道,“风颂,我以为,我和你说得很清楚了。”

“清楚么?”

风颂猛地抬眸。

他目光冰冷,竟有些凶悍,如那要谈判的大仙官,面目冷静,但出口的话,却让罗暮衣大吃一惊。

“既然都把我当成那位十年了,你怎不能再继续?”

他寒声说着,一字一顿。

“我保证,一切如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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睚眦

◎万寒剑上,重新挂起了“睚眦”。◎

罗暮衣的震惊难以言表。

二人之间, 一派冰冷。她却瞪着风颂,实在不明白风颂怎么会说出这种话。

“你在说什么??”

罗暮衣的瞳仁乌黑,震惊时, 映着窗外的宵光,也映着风颂。

她立在那里, 身上的乌裙被窗外的风轻轻吹拂,半晌未动。

罗暮衣大概许久没如此专注地看风颂。

风颂暗了眸, 却又抬首道:“不过是因为如今局势。”

“尹东亭是死了, 但幽圹内斗逐渐激烈,你虽有长公主作为靠山,但长公主所养少魔帝年龄渐长,大概不少人想替你上位。”

“我所在仙盟,也起波澜。四大门分裂,大长老势力被围攻。”

“联姻便可是我二人的护身符。”

“有联姻在, 为保盟誓,我二人不会倒。”

“不和离, 对我们都有好处。”

风颂仰头,t z 濛濛曦光也映入他的凤眸。

罗暮衣却凝视风颂, 无声地抿唇,眼中震慑却未消。

若是她先前还在质问,现下话都说不出来了。

她是在感情上有些迟钝, 但是她不傻。

她知道风颂说的是一回事, 做的是另一回事。

求和。

他竟在求和。

怎么可能?

她都做到这样了。

她说了把他当“替身”。

风颂的性子……罗暮衣知晓的。

她的记忆里,风颂总是充满傲气。

成婚前被她折辱,一句软话也不说, 就连眼神也不会示弱分毫。

成婚后, 也是从心而为, 行事倨傲,若是他不想,十个联姻也挡不住他。

罗暮衣沉默地瞪着风颂,一时看不出他行为的蛛丝马迹。

风颂垂首。

他的手垂在袍边,似失了些力气。但似又下了决心,他又问罗暮衣:“你以为如何?”

见罗暮衣没反应,风颂又低声道:“先前送回的东西,拿回去吧。”

“先前说好的和离一事,我们便当没发生过。”

“联姻的道侣……也不是必有情谊。”

“其他条件,仙台和魔域可详谈。”

“你什么意思?”罗暮衣却不想把问题憋在心里,目光灼灼瞪向风颂,“我先前告诉过你,我把你当成什么了。”

大概是罗暮衣的话再次让风颂想到痛苦的回忆,他闭了闭眼,默了半晌才道:“我说了,这在大局前无所谓。”

罗暮衣:“我先前从不知你如此能忍。”

“……”

风颂沉默了。

半晌,他倏然抬头,凤眸蒙上雾,低声道:

“是你才能忍。”

“……什么?”

“是你,才能忍。”

罗暮衣持续震惊。她几乎不敢相信风颂的话,怀疑她听错了。

风颂,至少在她的记忆里,鲜少表露情意。

这句话正如惊雷,在她心里激起惊涛骇浪。

风颂凝注她,极为专注,但里面似也藏着什么,如压抑的痛苦和纠结。

但罗暮衣一直未回话,他又问了句:“你以为如何?”

“你疯了。”罗暮衣恶狠狠地道。

话音落,她夺门而走。

……

冰凉的水从指尖滑落。酒肆之中,罗暮衣坐在床边,坐在幕帘拉上的阴暗的室里,冰水淌过脸,她才放下手。

罗暮衣回到房间,冷静了下。

她不是松动。只是实在太迷惑了。

她在想,风颂这是在干什么。

风颂难道喜欢她么?喜欢到当替身这个程度,竟说出“都把我当成那位十年了,你怎不能再继续”这种话。

凭罗暮衣对风颂的了解,这种话过去杀了他,他都不会说出来的。

那他先前的表现是怎么一回事?

罗暮衣没觉得风颂有多么稀罕她。

罗暮衣一向觉得,若是一个人的喜欢让另一人看不出来,饶是那人怎么说,这种喜欢都没什么值得珍惜的。

这要么是自欺欺人,要么是自我感动。

罗暮衣不会被这种虚妄的情感打动。

但现在,她却被风颂令人迷惑的表现打乱了阵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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