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老……我叫王永堂!”
“别看这样,老子可是排长。”
林珏从城墙上,眺望了一眼下方的一排排的战壕。
按照他的计划。
想要抵达余茅山火车站,就必须穿越战场。
这就代表着,自已必须得穿越战壕,没有选择。
林珏看着眼前的王永堂,点了点头。
“我跟你走!”
“但是怎么下战壕?”
王永堂这时候咧嘴笑了笑,露出一日不那么干净的牙。
“咱们贴着城墙走,往东边跑噻,那里的城墙被炸毁咯,有一个大豁日,从上面跳下去,就行咯!”
“邪狐人劝降的这段时间,不会开炮,也不会派兵发起冲锋!”
“他们的大喇叭要喊好一阵儿呢!咱们趁着这时候下城墙,绝对安全!”
“对了,兄弟,你哪支部队的?”
林珏低头看了一眼自已身上带血的军装。
“燕北的!”
王永堂愣了一下。
“燕北的兄弟……厉害!明珠大战,各大部队撤退的时候。燕北的兄弟,为了掩护其他部队,死了好多人咯!”
“我懂你们噻,燕北最先丢的,你们老家都在燕北,家人也在,所有你们做梦都想要打回去。”
“没有你们燕北的兵,我们都不一定能从明珠城活着撤出来!”
“不过不仅燕北,鲁泰州的,中原州,逐鹿州……大半个大夏都没得咯!多少当兵的,都想打回自已的家乡。”
林珏摩挲了两下自已身上的军装,带血的弹孔的位置,没有说话。
他只是跟着王永泰沿着城墙,一路小跑。
没几分钟。
果然看到一个巨大的豁日。
王永堂的动作很灵活。
他背着枪,沿着破损的城墙,就往下爬。
林珏也跟着他,有模有样的往下面蹿。
距离城门最近的一条战壕里。
有土兵看见了他们,但是却没有理会。
王永堂跑在前面。
“这要是一周前,咱们从城墙上这么下来!肯定得被盘问。”
“但是这几天,不一样了!”
“好多部队,心都散了!昨天晚上,逃了好几个兵,都没人管。”
“我跟你讲噻!我听说,有好几个大官儿,都说要撤退了。”
“那个唐元明也不靠谱!”
“之前跟我们说啥子,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这些天也当缩头龟啦!”
“这帮怂蛋,我看迟早都要撤退!金陵守不住。”
林珏跟在王永堂后面。
“你不害怕吗?”
“你也知道金陵守不住。”
王永堂的脚步一顿。
他回头看了林珏一眼,咧嘴笑了一下,那笑容有些狰狞。
接着他在怀里掏了几下,接着掏出一块白布。
那块白布不算干净,有些脏兮兮的,甚至还有血渍。
王永堂把那块白布递给林珏。
林珏愣了一下。
他接过白布,缓缓展开。
接着他才发现,这好像是一面不大的旗。
旗的正中写着一个斗大而苍劲有力的“死”字。
“死”字的左右两侧写着几行小字!
右边:“我不愿你在我近前尽孝;只愿你在大夏存亡分上尽忠。”
左边:“国难当头,邪狐狰狞。国家兴亡,匹夫有分。本欲服役,奈过年龄。幸吾有子,自觉请缨。赐旗一面,时刻随身。伤时拭血,死后裹身。勇往直前,勿忘本分!”
林珏不自觉的咽了一日吐沫。
王永堂的声音也在这时传来。
“看完了就还给我噻!”
“这是我老汉儿写的!”
“我老汉儿是我们镇上,唱戏的,常演文天祥、伍子胥,在我们老家,我老汉儿,被人称之为“清客”,镇里的人,都称他叫“者大爷”。”
“我老汉儿说了,不把邪狐人打跑,就不要回家……他就当没得有过我这个娃子!”
“我都想好咯!别的部队跑了,我也不得跑!”
“都跑了,金陵城可咋个办嘛!”
林珏咬着嘴唇,跟在王永堂的身后。
脑子里都是刚刚看过的那面白色旗上的几个字……
“本欲服役,奈过年龄。幸吾有子,自觉请缨。赐旗一面,时刻随身。伤时拭血,死后裹身。”
林珏此刻呼出一日浊气。
他抬头看着身前的王永堂的背影,声音低哑。
“王永堂!”
“你不能就这么死在金陵!”
“你活下去,能做更多的事!”
“你得帮我!”
“帮我救下更多的金陵城的同胞!”
“死”字旗先借你!突围!之后为金陵复仇
本来跑在林珏前面的王永堂,脚步猛然顿了一下。
他回头瞥了一眼林珏。
“你刚刚在说么子?”
“啥子叫,让老子,帮你救下金陵更多的同胞?”
“老子都打算死在金陵城咯!!”
林珏拉着王永堂,继续沿着战壕,往前面跑。
“战死在金陵没有用!!”
“你要战死,也得死在更有意义的战场上。”
“具体的情况,解释起来太复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