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初吻
“宝岛股嘛,前几年确实挺火的,其特点是散户交易量大,交易频繁。八十年代宝岛经济持续高速发展,成为四小龙之一,直接刺激了股票市场。不过到了八十年代末,尤其是这两年,它后劲不足的先天缺陷暴露无遗,现在虽然还有上涨,但----”
陈锐没有再往下说,意思却很明白,没有多大投资价值。
陈菊和妹妹完全懵了,她们不知道陈锐在说什么?又不好当着外人问,只能坐在旁边听着。好在小景轩一直找她们玩耍,这才减少了几分尴尬。
郭鸿宇夫妇却是知道的,他们没想到对面那个年轻人对经济和股市有着如此深刻的认知。他们怎么也想不到,陈锐是开挂的。
“那,说说你为什么看好生物科技。”郭鸿宇来了兴趣。
陈锐也没怯场,“首先是我们华夏政策鼓励和扶持,这几年先后成立了沪江证交所和临港证交所就是最好证明。再有,生物科技公司经营一直非常健康,生物科技又是未来发展的必然趋势,之所以上市半年表现不强势,可能有一些大环境的关系。不过,这不正是买进的好时机吗?”
郭鸿宇当然不可能凭陈锐几句泛泛之谈就全相信,但也没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结下去,答应回去就帮他买好。按照陈锐的意思,约定三个月后不管行情如何全都抛掉。
留下联系方式和下次见面的时间后,大家就分开了。
看到陈家三姐弟走远后,林兰笑着问老公,“鸿宇,你真打算帮陈锐买股票啊?”
知道妻子担心什么,郭鸿宇抱起儿子骑在肩膀上,“放心吧,亏不了他,景轩,赔了我们给陈锐哥哥补上好不好?”
与郭家人分别后,三姐弟没继续在镇上逗留,直接走路回家了。
三四月天,风光正好,山青水绿莺飞草长,柔和地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山路上,陈锐拧个大袋子走在前面。本来点六七个菜都多了,结果郭鸿宇又加了好几道,最后剩下一大半没吃。这么好的菜可不能浪费,他一点不客气,叫服务员全部打包。
身后,两双眼睛骨碌碌地打量着他,陈锐今天的表现让姐妹俩太惊讶了,之前当着外人不好问,这会走在回村的山路上了,怎么忍得住?
妹妹最先开口,“哥哥,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了?”
陈锐记得,上辈子自己就是在妹妹发生意外后心里悲伤压抑开始学抽烟的,高中后更是变本加厉,大学时已经算个资深烟民了。只是没想到,这次回来救了妹妹,抽烟的习惯也带了回来。
“初三了嘛,成绩不好压力大----跟同学一起抽了几次----”陈锐只能编个理由。
妹妹还真就信了,“哦,初三压力这么大呀?那我下半年也要惨了。”
陈菊狐疑地看着弟弟,“你怎么懂得粤东菜,股票那些东西的?”
继续瞎编吧:
“姐,我不是喜欢看《半月谈》吗?里面其实能学到很多东西的。”为了更有说服力,他接着补充,“股票主要是听一个同学说的,他爸爸很了解。”
“……”
“哥哥,你胆子好像比以前变大了!”
陈锐笑着揉了揉妹妹的脑袋,“怎么,哥哥胆大你不喜欢啊,那好吧,我再变回去----”
“不要……”
姐妹俩毕竟年轻,再说她们也乐意看到陈锐变成现在的样子,三下两下就被带转移了。
“姐,高三放几天假啊?”
“和你们一样放了两天,明天下午返校。”
在陈锐记忆中,姐姐学习成绩还不错,虽然没考上新北高中,但在她们学校一直排前几名,正常来说考个普通院校是有希望的。可是,上辈子受妹妹意外去世的影响,最后两个月也没好好复习,导致高考成绩比当年大专录取线差三分。那时候大学生还包分配,能考上大专都很吃香。后来因为家里经济条件也没去复读,两年后就嫁人了,过得很不好。母亲生病住院,陈锐工作离得远,都是父亲和姐姐照顾,陈锐一直觉得挺亏欠的。现在有机会了,一定要好好弥补姐姐。
“姐,你想考什么大学?”
“想考省师大,也不知道考不考得上。”陈菊平时根本不敢说出来,害怕被人笑话,今天也就单独跟弟弟妹妹在一起才会说一说。
陈家三姐弟性格很像,都比较内向、胆小,这与他们从小生活的环境有很大关系。
他们是清水村人,走路到大观镇要一个多小时。清水村民风彪悍,总共百十来户四、五百人,靠耕地打猎为生。可就算耕地,每家情况也是不一样的。别人家都是夫妻俩一起做,父母子女还帮忙,陈锐家情况很特殊,他们父亲在外省工作,一年也没在家几天。
公公婆婆身体不好,男人隔得又远,三个儿女读书也帮不上什么忙,家里的活都压在陈翠英一个女人身上,犁田耙田都是她自己,可想而知她一天有多累!
这样一个农村妇女,哪有精力好好跟子女沟通?出了事,她除了打就是骂!
父亲不在父亲不在家,母亲又粗暴强势,这就是姐弟三人从小性格懦弱的根本原因。
“姐,你肯定能考上的。”陈锐笑着说道,还夸张地拍了拍裤子兜兜,“尽管放心,就算今年考不上也没关系,兜兜里的钱够我们三姐弟复读两三遍的。”
“谁跟你一样笨啊,还两三遍。”陈菊被弟弟气乐了,心情跟着轻松不少,“就算今年考不上,最多补一届我肯定能考上。”
陈锐要的就是这种效果,让姐姐没有后顾之忧的同时充满自信。
“听到没有陈云,姐姐说你笨呢。”
“哪里说我啦,明明说的是你嘛。”
“……”
下午三点多,姐弟三人开开心心地回家了。一路上遇到的左邻右舍都很奇怪,陈家姐弟今天怎么啦,感觉有点不一样,特别是那个二小子,见到人都笑着打招呼,平时不是这样的啊----
再次踏进家门,尽管有了心里准备,陈锐内心仍是十分忐忑,怯怯地落在最后----
“噜---噜噜噜噜噜”听到猪圈中那熟悉的声音,他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眼眶瞬间泪如雨下。
“妈妈,我们回来了。”
“还知道回来,整天就知道野在外边,厨房里有剩菜剩饭,自己热来吃。”
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明明担心儿女们饿着,话却凶巴巴的。以前陈锐听着就害怕,现在感觉像仙乐。
“我们吃过了。”陈云隔空回应妈妈,在扭头的刹那,看到哥哥满脸是泪,抽泣着一步步朝猪圈走去。
小姑娘和哥哥亲,“哇”地一声哭了起来,边哭边跑,“哥哥,你怎么了?”
陈云的哭喊声不但惊动了姐姐,猪圈里“哐当”一声,陈翠英把手里的喂猪瓢一扔,转身就冲了出来,“怎么了?怎么了?”
“妈妈,”陈锐泪眼婆娑,沙哑地喊了一声,一头扑了上去,抱住母亲趴在她肩膀上,哭得像个孩子。
搞得陈翠英举着两只全是猪食的手,放也不是,抱也不是,她疑惑地看向哭着跑过来的两个女儿,“急死老娘了,谁欺负你们了,告诉妈,妈去和他们闹。”
……
十多分钟后,母子四人才渐渐平复下来。
陈翠英问了半天也没搞明白儿子今天到底是发的什么神经。急得她扬起巴掌就要扇过去,结果发现儿子没像以前那样躲避,还傻呵呵地把脸凑了上来。
却不知为什么,巴掌反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