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谋算
要让下主持沈家中馈的大权了。”桂嬷嬷声色平平的说着。
“什么?”杨氏惊然出声,她强压着不可置信,干笑了几声,“嬷嬷不是与我说笑呢吧,嬷嬷何出此言?”
杨氏利索的卸下手腕上的金镯,放在了楠木桌面上。
桂嬷嬷瞧得眼睛都直了,她眼盯着金镯:“大夫人可还记得林罗家的,田庄上的事情老夫人已经知道了,此次四夫人去江杭,也是为了查江州田庄的事情。”
杨氏瞪大了眼睛,田庄……她心虚的按住了袖口,如果真的查出了什么,老夫人不会绕过她的,她忙问:“既然嬷嬷能过来给我提醒,那嬷嬷是有法子可解?嬷嬷且放心,往后我主持沈家的中馈,嬷嬷自然不会吃亏。可依四夫人那个性子,那我就保不准了。”她心中气恼十分,这个李氏,竟敢暗中对她下手!
“大夫人,老奴过来,也只是给您提个醒,好让您有所准备,办法就不敢了。”桂嬷嬷说着,站起了身:“我不能离开太久,该回福华院了。”说着瞧了眼桌上的金镯,缓缓转身。
后头杨氏喊住了她:“嬷嬷,您的镯子落下了。”
杨氏笑容奕奕的将镯子塞给了桂嬷嬷,差人将她送了出去。
等回屋后,她气恼的在屋中踱步,一是为方才沈惠的生气,二是因为李氏那不要脸的女人生气,竟敢查她?她冷哼一声,将绿衣喊进了屋。
另一方,锦林院的阵仗也不小。
沈容小小身子端坐在紫檀木制太师椅上,屋中一片寂静。
她低眼瞧着跪在地上的如意,半晌,才开了口:“如意,你要与我说什么?我不是绕过你一回,你还在这跪着作甚。”
“三姑娘,奴婢已经是二房的人,求三姑娘不要赶奴婢,奴婢真的没有背叛过姑娘,奴婢誓死效忠姑娘,还请姑娘相信奴婢。”如意说罢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
之后,如意做事谨慎,十分听沈容的话,就连冬梅都夸她是个能干的。
冬梅与桑枝也跟着与她亲近了,只将吉祥一人撇在外。
酉时初,沈容与沈岚一同去了正房,赵氏见两个女儿都在,止不住的笑意,便吩咐春林:“去将三爷喊过来。”
又冲着两姐妹道:“今儿就在娘亲这吃饭,正好今日你们爹爹也回来。”
沈平成掌管江北一带的军事庶务,忙得时候几日才回来一趟。
尤其现在他初升迁,交接的事情甚多。
春林垂脑应了声是,退了出去。
沈岚头一次和自己家人吃饭,心里头有些紧张,心中又带着几分欢喜,迫切。
忽然,屋内掀入一阵凉风,沈喧似一道风影般进了屋,落在沈容旁边的空座上,露出两颗白亮的小虎牙,他声音正处变声,带着几分喑哑:“娘,我正好有件事要问你。”他瞧了眼沈岚:“齐家小子今儿和我说,以后我成他弟弟了,这么说,二姐要和齐家结亲?”
沈岚闻言,脸都白了。
沈容瞪了眼她这个哥哥,什么也乱说。但齐越北敢这么说,难道……
她看向赵氏。
“乱说话,没有的事,这可有关你姐姐的名誉,齐家三爷再乱说,你就反驳回去!”赵氏小心的看了眼沈岚,拔高声音叮嘱道。
“知道了娘,我也是纳闷才问的。”沈喧说着,皱了皱鼻子。
等沈平成回来,这顿饭也吃的没什么意思了。
沈容,沈岚都陷入了沈喧方才的话。
撤了饭桌后,沈喧正乐此不疲的和沈平成说比马的事情。
“永安城里马场多的是,改日就让我看看你小子退步了没。”沈平成说。
沈喧乌漆的眸子一亮:“阿容也去,来了这,性子都变了。”
“去什么去,马场哪是女儿家玩的地方,阿容就让你们给教坏了。”赵氏又补充道:“往后阿容多和岚儿学学,别整天玩那些危险的,喧儿,你也不许带着她胡闹。”
沈容嘻嘻笑着,揽住沈岚:“当然了。”
沈平成与沈喧两人笑看着,不说话。
夜深了,他们便各自回屋了。
待见沈岚进屋后,她又去了前院,让如瑟喊沈喧出来。
等沈喧从屋中出来,就被她拉到了廊下,她小声问道:“哥哥,你快告诉我齐越北是怎么与你说的。”
沈喧一脸莫名的摸了摸脑袋,“什么?”
听沈容又强调了一遍,他才说:“齐家小子亲口说齐夫人要为齐大爷提亲,谁知真假,娘不是还说不可信,阿容,你问这个做什么。”
“就是好奇。”她摆摆手:“那哥哥早点歇息罢,明儿可别去和齐越北乱说。”
沈喧奇怪的瞧着沈容,折身回了屋。
沈容在廊下站了片刻,提亲?老夫人不明不暗的耗着,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老夫人更注重利益,为了沈家,她什么事情做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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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要关门的小厮顿时停住了手,不敢信的看着眼前的书童,齐二爷病重,是府上的秘事,谁都不敢泄露出去。
他偷偷打量了一眼外站着的小师父,见他清尘出绝,面上无色,周边似有似无的散着仙气,他深深吸了一口气,不敢再看。
恭恭敬敬的将两人先请了进来,安排在门房处等候,又另找了两个婆子去内宅知会夫人一声。
齐夫人最信这些东西,想当初在京城,她花重金请来大师为齐二爷算命求解,大师说齐二爷必须女养方可活过十八。
“师父,不知小的面相如何?”那小厮讨好的上前,隔着钱骁,细声细语的与小八说。
小八一动不动,面上没有半点神色,钱骁偷看了小八一眼,暗暗称赞,殊不知其实是小八紧张的面容抽搐,僵硬的不能动了。
“凡事都讲一个机缘,家师也不是随随便便替人相面的,那与街坊上的半仙有何区别。”钱骁瞪了一眼小厮,一副你别污秽我家师父的神情。
看的小厮讪讪。
不过片刻,那两个婆子急匆匆的赶了回来,后头还等着一个身穿乌青刻丝褙子,一头青发高高绾了一个髻,托于脑后,三十五六的年纪,额间与眼角处的皱纹些许,看面容倒更像是四十余岁。
小八僵硬的看着来人,就要开口:“想必这位就齐夫……”
“是齐夫人身边的嬷嬷吧,家师已等候多时,不知道齐夫人?”钱骁忙截断了小八未说完的话,生怕小八再说露了嘴。
“正是,我正是齐夫人身边的樊嬷嬷,两位师父随老奴来。”樊嬷嬷笑了笑,在前头引路。
走在后头的钱骁剜了眼小八:“一会可别再乱说话,不知道怎么说,就淡淡的看我一眼。”
小八悻悻的点头,小声抱怨着:“我都说了,我做不来…”
穿过齐府的中庭,深巷,方停在了荣堂前。
樊嬷嬷福了福身子,请两人入屋,在屋中又屈膝行礼:“夫人。”
齐夫人急忙从太师椅起身,面上又是焦急又是欢喜,大跨几步去迎:“大师快上座,樊嬷嬷,还不快去备茶。”
钱骁做了一个双手合十的动作:“齐夫人,家师想见那位以药续命的少爷,留几句话便走,齐夫人不必如此。”
齐夫人瞧了眼后头的小师父,目光更是恭敬了,听说修仙成道的高人才会永驻容颜,看眼前这位大师清静的容貌,必定是高人了。
她点头,“都是我疏忽了,去将萍哥儿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