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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我坐在副驾驶位置上,任凭贺行帮我一件件剥去湿透的外衫。

大衣和毛衣都沾了雨渍,好在那份意向书没有湿,我穿着衬衫缩在座椅上,低头看贺行给我脱袜子。

当贺行扯住我的裤脚时,我终于忍不住开口了:“好了,这件就不用脱了。”

贺行捏了捏布料,似乎是在感受潮湿程度,半晌才松开手,又将暖风的旋钮调到了最大。

湿了的衣服被扔到了后座,我蜷着腿坐着,手里还紧紧捏着那个盒子。

车子发动了,外面的雨渐渐大了起来,贺行开得很专心,我不敢打扰他,只是低头去看那枚胸针,胸针被保存得很好,上面的宝石没有一颗松动的,在车灯的照射下,溢出夺目的光彩。

“没什么想跟我说的吗?”让我没想到的是,率先开口的是贺行。

我愣了一下,转头看向贺行,他依旧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好像我刚才听到的声音只是幻觉。

“嗯……就是,谢谢你,”清了清嗓子,我开口道,想了一下,我压低了声音:“我找了这枚胸针很久,真的很感谢你。”

贺行没说话,只是嘴角朝上扬了扬。

看到他的笑,我也忍不住笑了起来,絮絮叨叨跟他说了很多关于我小时候的事,多半都是我和妈妈在一起的回忆,等话题快结束时,不知道是脑子进水还是怎么了,我脱口而出:“你买它花了多少钱?我还给你。”

这句话一出我就后悔了,慌忙找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你不要误会……”

雨水顺着车窗玻璃流下,在贺行的半侧脸庞上映出了斑驳的光影。

我瞧不清他的神色,心却因为这长久的死一般的肃静跳得厉害,便小心翼翼问道:“为什么不说话……贺行,你生气了?”

“宁宁,我没那么小气。”

贺行终于开口了,语气里透着几分无奈。

“我只是在犹豫要不要告诉你真相。”

“如果不说,我在你心里就是个混蛋,如果说了,那我就变成了一个很没有用的男人,如果是你,你会选择哪个?”

“什么?”我压根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天像是被戳了一个窟窿,雨水如注浇在挡风玻璃上,噼里啪啦的声音却意外让人觉得安心。

“我和梁笠做了一笔交易,我给他两条航线运营权,再把你带过来,他把这枚胸针给我。”过了许久,贺行才缓缓道。

我一惊:“胸针一直在梁笠手上?”

贺行摇头:“不是,但他有办法弄到手。”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你来庄园,但我还是带你来了,如果早知道这趟旅程会让你这么不开心,我宁愿不答应他的交易。”

我想起了那天在船上看到贺行与梁笠并行的背影,之前心中的那团疑影逐渐消散。

“为什么不一早就告诉我?”我问贺行。

“我以为我能处理好这一切的,早在来这里之前我就谋划好了一切,等回到船上后,我会办一场舞会,再在舞会上把胸针别上你的衣领……但这一切都被我搞砸了,在这条破破烂烂的泥巴路上把胸针盒塞到你手里……这真是太不浪漫了。”

贺行微微偏过头,不肯让我看清楚他的表情。

我有些急了,撑起身子想要贴近他:“不,不是这样的,你没有搞砸什么,你帮了我一个很大的忙,真的……”

吱——

轿车猛地停下,贺行拨弄了一下手刹键。

“雨太大了,等会儿再走吧。”

他的一句话让我未说出的话戛然而止,先前涌上头的血液也慢慢冷了下来。

我莫名有些尴尬,像是被人兜头泼了一瓢冷水,我忘了,贺行不是我,他强大,冷静,无懈可击,不会因为这一点点挫折就自怨自艾。

我忘了,他并不需要我的安慰。

车厢又安静了下来。

“累了吗?要不要先躺下休息一会。”贺行说。

我闷不做声,按照他的意思把车座调整了一下,又把后座皱巴巴的大衣叠了一下,放在靠背上充做枕头。

“车子暂时还不能熄火,先将就一下吧。”

车身因为发动机的运作微微振动,我本来就觉浅,这样陌生的环境更睡不着了,只是本能地遵从贺行的安排,躺下,闭眼,放空大脑。

可是没用,我能听见外面的雨声、贺行的呼吸声、发动机的运作声,衣料摩擦发出的窸窣声……

这种状况持续了大概有二十分钟,或者更久。大衣的纽扣硌得我肩头疼,可因为始终牢记着自己已经睡着了,我只能一动不动。

像小时候喜欢和妈妈玩的闭眼游戏,我很擅长这个,只要妈妈不说自己输了,我就能蒙着眼睛一直坚持下去。

驾驶座的贺行忽然动了一下,我听见座椅发出一声低低的吱呀,紧接着有什么东西落在了我的脸颊上。

这样是很犯规的行为,但游戏还没结束,我只能咬牙忍着。

贺行的手指在我脸颊上来回游走,额头、鼻子、嘴唇、下巴,我痒的要命,心里不断咒骂他是个混蛋,却又不能睁眼——不然不是尴尬死了。

可我还是低估了贺行的不要脸程度,他用手指指腹在我嘴唇上用力按压了两下,见我仍旧没有醒,就生出了更恶劣的念头。

雄性荷尔蒙的气息扑在我的鼻尖,我几乎快要把牙根咬酸才克制住睁眼的冲动。

贺行开始吻我,干燥温暖的嘴唇顺着皮肤一寸寸移动,吻到唇边时,他一改之前的轻浅,伸出舌头,探了进去。

这种情况再不醒我就是傻子了。

“贺行!”我一把推开他,愤怒地叫出声,然后就看到了他嘴角带笑的表情。

这个人……他根本就知道……从一开始就知道我在装睡。

我气得头脑发懵,四处找东西想要砸他,却被他捧住脸,再一次吻了上来。

很激烈的吻,一点都不像他冷静的外表,我被他压在座椅上,嘴巴大张,任由他将我口中的津液一点点吮吸掉。

搅弄的口水声弥漫在狭小的车厢里,色气到了极点。

我几乎快要喘不过气来,一边挣扎一边去扯他从衬衫尾部伸进我后腰的手。

“宁宁,我好爱你,你呢,你有一点点喜欢我吗?”

这场博弈才刚刚开始,贺行忽然在我耳边呢喃着问出了这句话,他的语气听起来是那么的谦卑而真诚,他看我的眼神是那么的柔软而虔诚。

我明明被他压在身下,却恍然生出了一种自己高高在上的错觉。

……喜欢吗?是喜欢的吧,这个人对我这么好,之前对他生出的种种负面情绪,在看到胸针的那一刻都化为了乌有。

像烂俗电视剧里的狗血桥段,救世主从天而降什么的,女主会一见钟情也是可以理解的。

他用那样的神态和语气说他爱我,我只是分给他一点点喜欢,抛去感情,只从利益的角度来看,我也是没有吃亏的。

我这样想着,结结巴巴地给出了贺行答案:“喜,喜欢的。”

贺行咧开嘴笑了,他的刘海全都放了下来,笑起来显得阳光又自信,像大学里最受欢迎的那种学长。

衬衫最上面的几颗纽扣被扯开,贺行的吻从唇畔落到了我的下巴、脖颈、锁骨、胸前,再是小腹。

温暖的口腔包裹住了那里,我有些恍惚,垂眼看着贺行弓起身子给我口交,我看不清他的脸,却能清晰地感知到他的舌尖是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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