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限号,叶可尘没有开车,下班后,林州说送他,叶可尘拒绝了,他现在已经感到林州对他的好感,他不想让他觉得有希望。
他租的公寓离育禾不远,走路也就半个小时,但太热了,他出校门后扫了辆共享单车,往家骑。
路过一个菜市场入口,他往里看了一眼,看到入口对面有一排卖水果的摊位。他把车停在菜市场入口旁边的人行道上,准备去买点水果。
现在是下班时间,菜市场入口挤满了人。叶可尘顺着人流往里走,走到一半的时候,他感觉有人快贴他身上了,他想往右避一避,但是还没等他有所动作,他就感觉到腰部传来一阵直冲天灵盖的痛
“啊有人受伤啦!”
“天呐,好多血啊,快叫120。”
“保安,保安,快来呀。”
菜市场入口一时间乱成一团,受惊过度的人们纷纷避让。
叶可尘捂着伤口痛苦地躺在地上
戴着黑色鸭舌帽和黑色口罩的李学哲,随着逃跑的人流出了菜市场,避着不久前踩点的监控跑了。
贺青岑这几天忙得没离开过医院,每天囫囵眯一会,抽空给给叶可尘的新号码打过两通电话,叶可尘没接,发的短信也不回。
今天,病人家属终于同意尸检,尸检结果出来后,再商议解决办法。
贺青岑松了口气,把手头的紧急工作忙完后,打算下班去找叶可尘。但还没等他把白大褂脱下来,急诊那边就通知来了一台急诊手术,病人被刀扎伤,肝脏被刺破。
今天手术比较多,夜班医生还没过来,别的医生不是在手术室,就是刚出手术室。贺青岑把脱到一半的白大褂重新穿上,坐电梯上手术室。
做好消毒工作,进到手术室,看到躺在手术台上的是叶可尘时,贺青岑瞳孔急缩,全身的血液被冻住,整个人杵在原地
巡回护士看他神情不对,喊他,“贺主任,贺主任,你没事吧?”
贺青岑闭了闭眼,用尽毕生的意志力压下心里汹涌的惊惧和慌乱,哑着嗓子道:“这个手术我做不了,帮我接通副院长的电话。”
叶可尘的手术还算顺利,副院长从手术室出来,看到候在外面的贺青岑,在椅子上坐得端正,表面看不出什么,但仔细看就能看出他像丢了魂似的,肢体僵硬。
“你也会有今天?我听杨超院长说你给那谁做手术时,都镇定自如,这次是怎么了?你和病人是什么关系?”
贺青岑看他神态自然,还有心情调侃他,知道手术很成功,紧绷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但因为过于紧张,声音依然沙哑,“这辈子认定他了的关系,谢谢您!”
副院长挑挑眉,“不错,你现在终于有点人气了,之前活得像个高效率的机器人。放心,手术很顺利,麻药过了应该就能醒过来。”
贺青岑给叶可尘开了一间单间病房,因为他是在公共场合被刺伤的,警察也一直在医院等着。贺青岑看叶可尘暂时不会醒,出门去找警察。
他到警察面前的时候,警察刚好挂断电话,对自己的同事说:“嫌疑人已经抓到了。”
贺青岑走过去问现在是什么情况,警察回道:“嫌疑人已经抓到了,正在提回局里审问,别的情况暂时不方便透露。”
贺青岑打了个电话给蓝清,蓝清把叶可尘的家庭情况简单说了一下,“应该是他那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干的,是我们工作疏忽了,因为那孩子还没成年,没考虑到他会有这么偏激的行为,我已经让相关律师跟进了。”
贺青岑这才知道叶可尘的原生家庭是这么的糟糕。
回到病房,看着静静地躺在病床上的叶可尘,想到他年幼失母,亲爸不爱,被后妈遗弃,被警察找回后,被排挤,一个人假期住城中村,现在还被后妈毁名誉,被所谓的弟弟扎伤,差点没命,心如刀割。
护士进来的时候,看到贺青岑拿着湿棉签,轻轻擦拭病人干涩的嘴唇,连忙道:“贺主任,我来吧。”
贺青岑头也不抬道,“不用,我来。”
他的动作很轻,看向病人的眼神很温柔。护士眨了眨眼,想起手术室的护士提到的贺主任在手术室的异态,好像明白了什么,护士笑笑,轻轻退出了病房。
叶可尘醒来的时候,看到挂在病床上空的点滴瓶,知道自己现在在医院。病床旁边的椅子上足总和一个人,他费力地睁了睁眼,是贺青岑,他下巴冒着青茬,眼底下有明显的黑眼圈,双手抱胸,头后仰,靠在椅背上,就这么睡着了。
叶可尘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又慢慢失去意识,再次睡了过去。
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就看到了育禾分校的教导主任、行政主任,还有林州。
叶可尘手上送到医院的时候,警察找不到他父母的联系方式,就给他上班的育禾打了电话。
林州最先发现他醒了,一个箭步走到床边,关心道:“醒了,感觉怎么样,疼不疼?”
教导主任和行政主任也马上靠过来,“感觉怎么样?”
麻药已经过去了,虽然镇痛泵还没撤,但伤口痛感还会很明显。叶可尘轻轻对他们笑了笑,“又给你们添麻烦了。”
行政主任安抚道:“这有什么麻烦的,这是谁也不想发生的事。”
两个主任知道他刚醒需要休息,没有多停留,和他聊了聊就准备告辞。教导主任临走前对他说:“好好养伤,工作的事我们会安排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