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个人,不但没有找她,还在和她失联两三年后,结婚生子,在他姑姑茕茕孑立,被思念蚀骨的时候,过着幸福的家庭生活!
贺青岑对叶杰军的好感荡然无存,满腔怨怼直烧心头!
“青哥,青哥,青哥?”叶可尘看他脸色越来越沉,怔怔地出神,忍不住晃了晃他的手。
“没事。”贺青岑收敛心神,发动车子,往医院开去。
叶可尘几次想和他说话,看到他神色淡漠,又把话咽了回去。
到了医院,叶可尘推车门的动作很慢,“青哥,我上去了。”
贺青岑闻言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没有看他,也没有像之前那样贴心地叮嘱他“有事给我打电话”。
叶可尘想不明白他的情绪怎么一下子变了,之前在酒吧他细心护着他,不顾自身安危,舍身救他,在他脱口而出“我那么喜欢你”的时候,他的情绪明显很激动,怎么突然就变冷淡了,而且拒绝交流的意思表现得很明显。
叶可尘心如乱麻、惴惴不安地回到了病房。
把纸袋交给叶杰军后,连忙给李清源打电话,他做好了电话无人接听的准备,却在响了两声后接通了。
“放心,没事,晚点和你说。”李清源在电话那头说了这么一句后,挂断了电话。
叶可尘听他这么说,松了一口气。挂断电话后,打开贺青岑的微信聊天框,给他发了一条消息。
枼:青哥,回去路上开车小心!
想了想,他又发了一条。
枼:青哥,我刚才是不是说错什么话惹你生气了?等你心情恢复了,我们聊聊好吗?
等了一会,没等到回复,失落涌上心头。
是真的生气了,还是在开车,没看手机?
叶杰军看他神色不对,问道:“可尘,怎么了?”
“没事。”叶可尘让贺青岑的反应弄得很难受,脑子不受控制地胡思乱想,为了转移注意力,他指着纸袋问道,“爸,这些杂志和报纸是怎么回事?”
叶杰军从纸袋里把杂志和报纸拿出来,枯瘦的手轻抚着杂志封面上的人儿,“这是你贺月阿姨,也是我这辈子唯一爱过的女人。”
叶可尘听到的故事简单又凄美。
叶杰军当年成绩很好,高考后却落榜了,后来才知道是他的成绩被人顶替了,顶替他的人家里很有背景,眼看着十二年苦读变成替他人做嫁衣,他气极了,一怒之下,把那个顶替的人狠狠地揍了一顿后,来到了川省做支教。
在那里,苦闷失志的他遇到了活泼开朗、热情的贺月,爱上她是意料之中的事。热恋的他们度过了很美好的几个月,直到贺月因家事匆忙离开。
贺月离开后,叶杰军日夜翘首以盼地等她回来,却没等到她人,也没等到她的只言片语。忧心她的叶杰军,辗转找到贺月当初半途加入的支教团队,在负责人那里找到了贺家的地址。
刚好他的班主任给他寄信,劝他回去复读一年。虽然贺月没说,但是叶杰军看得出,她家境应该很好,和她在一起,以他现在的能力是没法给她幸福的,他确定接受班主任的建议,回去复读。
离开川省,他没有回岩城,而是去了s市找贺月。
“您当年没有找到贺月阿姨吗?”叶可尘追问道。
叶杰军轻轻叹了口气,“找到了!”
找到贺月家时,在农村长大的叶杰军被那气派豪华庄园似的房子震住了。他知道贺月家境应该不错,但没想到她家境这么好!
当时贺月不在家,是她爸妈接待的他,贺老爷子没有为难他,只是问了他一个问题:“贺月是必定要负担起贺氏集团的,如果她跟他走,那么集团上下上万名员工将失业。如果他留下来,那么他能帮到她什么?”
他没背景,没有一技之长,连大学都没上,他什么都帮不了她!
贺老爷子最后对他说:“小伙子,不是我不相信你对贺月的心意,但你们太年轻了,你应该先把学业完成,贺月也应该先把公司的事管理好,这样,你们四年内不要联系,四年后,如果你还想和贺月在一起,她也愿意和你在一起,我们绝不反对!”
“你觉得呢?”老人矍铄的双眼淡淡地看着他。
叶杰军沉默良久,“我可以见见贺月吗?”
老人拒绝了,“你现在见她没有意义,而且她出差了,短时间回不来。”
叶杰军在贺家门外等了几天都没等到贺月,他身上的钱快没了,再也住不起旅馆的他,回了岩城。
年轻气盛的男孩子自尊心特别强,他表面没什么,其实被贺老爷子狠狠地伤到了,也知道他们暂时是不会让他和贺月见面的。
他把思念和悲愤化为动力,都放到了学习上,一年后,他考上了大学。高考后,他暑假打了三个月的苦工,攒下了第一年的学费。第一暑假,他又打了两个月的苦工,攒下了去s市的车费,他再次来到s市。
这次他依然没有见到贺月,贺月妈妈带他去了一家私立医院,在医院,他见到了躺在病床上的贺老爷子,老爷子从抽屉里拿了一叠照片给他。
照片上是贺月和一个年纪比她大一些的男子,他们带着一个三岁左右的小男孩在公园里玩,还有他们一起在幼儿园参加亲子活动的照片,照片上,贺月看那男子的表情很亲昵,俨然就是一家三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