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再执着解释。
而反观秦旸,那连日来的阴霾倏地散去。
他已经从苏晴的反应中看出来门道。
语言可以作伪,但微表情不会。
此刻他确信,苏晴与段弘俞绝对没有超脱朋友的界限。
至于当初意外撞见的情形,秦旸将它抛之脑后。
重要吗?不重要。
他森森望向段弘俞,对方似有感应,额角燥热的汗流淌。
如果段弘俞醒着,他会知晓,那是种被猎食者锁定的势在必得的森然。
因为我在乎你
争执之下,还是秦旸占了上风,他有体型优势,又是男性,独处一个病房好歹不会不方便,司机还想主动提出自己来照顾,毕竟左看右看他都是最适合的人选,既不会让苏晴这位女士为难,也不会让男主角这么个大腕儿守在病房一夜,可他刚要开口,就收到秦旸暗示的眼神,那一瞬,他福至心灵,默默选择了闭嘴。
不用苏晴多说,秦旸也觉得段弘俞的状态实在不佳,更何况此前还有过先例。
那时候的段弘俞也如现在这般虚弱,甚至更甚,但秦旸只是出门一会儿的工夫,这大活人就消失在了他的视线范围内,从此一别多年,未再有过音讯。
秦旸不愿意在这时候离开,唯恐同样的剧情再度上演。
段弘俞这个昏睡中的病患没有任何发言权,苏晴拗不过秦旸,只能放弃。
“老陈,你送苏制片回酒店安顿吧,这边暂时不需要你了。”
司机应下吩咐,又问:“那我半夜再来一趟?”
“别麻烦了,明早我给你电话。”
秦旸妥善安排好一切,饶是苏晴也觉得他安排合理。
苏晴妥协,只是离开前,她回头深深地望了秦旸一眼。
彼时秦旸正撩起被角贴心地为段弘俞盖上。
苏晴眼底一暗,静静凝望片刻。
司机跟在她身后,看着苏晴健步如飞,而苏晴却不像表面那般镇定,心乱至极。
她怕给段弘俞施加太多压力,于是今日赶来就找了副导演了解剧组的拍摄情况,顺便旁敲侧击,想知道段弘俞对后续剧情的推进。
副导演表示一切顺利,没什么问题。
苏晴很是惊喜,还在诧异段弘俞的状态是否已经调整过来,谁知晚上就听说他发高烧入院的事,而后又在病房看见了守候的秦旸。
这一路上的自责焦躁在离开前被另一种情绪替代,苏晴想到秦旸那细致的照顾,她的思绪没来由地发散开来。
为什么一听说段弘俞回国就急急投递简历?
为什么愿意带资进组?
为什么急忙赶来医院又要彻夜守护?
仅仅因为是段弘俞的忠实影迷吗?
段弘俞那糟糕的创作状态又为何发生改变?
苏晴倏地顿步,司机差点撞上去,像堵人墙似的站在苏晴身后,又后撤一步拉开距离。
“怎么是秦老师送段导来医院的?他们之前就待在一起?”
司机也不是很清楚内情,毕竟小陈只是给他拨了通电话让他下楼等候。
“应该是在一起,下午还一同出去了一趟,秦老师开的车呢。”
“他们单独出去的?”苏晴扬眉。
“嗯,好像是。”
苏晴更为诧异,她踱步慢慢朝前走。
段弘俞是个极为重视距离感的人,他会放任秦旸亲近,是不是也代表了他的态度。
苏晴默默回想,抽丝剥茧。
先前她着急,容易入套,镇定下来就很容易看出问题了。
苏晴蓦然发觉,秦旸在病房里那一连串的询问根本不在于谁留守病房照顾。
“真是贼……”
“贼?”司机恍惚听到,“哪里有贼?”
“没什么。”苏晴摇摇头,大踏步离开。
没了外人在场,秦旸很是舒坦,更遑论他还把假想情敌给击溃了。
心情颇好的秦旸跷着二郎腿,没有一丝困意。
小陈担心他一个人在医院搞不定,发来消息询问段弘俞的身体状况。
秦旸:猫喂了没?
小陈:……[哭泣]
小陈:哥,你怎么没跟我说它长那样啊,我吓了好大一跳,以为段导演恶趣味在房间养了只耗子
秦旸:搞什么种族歧视?耗子就不值得被守护了?
小陈:……
小陈:喂了喂了,我给它热了羊奶,吃得它膀大腰圆的,绝对饱了!还伺候它拉了屎
秦旸:[ok]
小陈:哥,真不用我过来吗?
秦旸:你把灯打开
小陈:?
小陈:开了,怎么了哥
秦旸:够不够亮
小陈:够亮啊,房间灯没坏
小陈:哥,你房间灯坏了吗?
秦旸:你想和它一样亮吗?
小陈:……
撩逗完小陈,又回了几条张董的消息,再把家庭群盛凌对他的指控抗议一一回复了,秦旸跟批阅奏折似的,简直是大赦天下。
张董准备了一箩筐的理由完全无用,秦旸接下了后面他安排的所有工作且毫无异议,而对于盛凌,他郑重道歉并给她转账了一笔零花钱。
他这迥异的态度实在令人费解,张董觉得秦旸肯定给他埋了雷,指定有诈,而盛凌则是大骂他阴阳怪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