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什么时候都能做。”苏晴劝他暂时放一放,没必要赶在生病的时候。
“时间还早。”
躺在床上左右睡不着,还不如打发些时间。
苏晴望着他,确认自己这趟来就是自讨苦吃。
看着段弘俞如此糟践身体,她真是气不打一出来,可若是站在一个制片人的角度,苏晴大概欣慰非常。
一时间,情绪交杂,苏晴没法再这么淡定地看下去,于是眼不见心不烦,拿起手包,冲段弘俞招手说拜拜。
“你啊,且这么拼着吧,我呢就不奉陪了。”
段弘俞架上镜框,将笔电抱在腿上头也不抬,扬手招了招权当回答。
“如果明天还不退烧,一定得去医院,”苏晴威胁说:“你要是不去,五花大绑我也要把你绑过去。”
“行,”段弘俞偏咳一声,拿起体温枪,说:“我一定实时监测。”
夜半不好再多待,苏晴来去匆匆,等她一走,屋子里又恢复空寂,段弘俞抱着笔记本换了个位置,坐在落地窗边审视分镜画面,下方夜色斑斓,却没引他半刻侧目。
与此同时,相距不过三十米的另一空间内,秦旸坐在躺椅上正在跟好友赵海通电话。
意外这突来的电话,赵海接通时分外诧异,“无聊了?想约我喝酒?好说,我现在喉咙干哑就适合小酌三杯。”
“不喝,没兴趣。”秦旸打去电话不为别的,他陡然忆起赵海上次来时提过一茬的事。
“那你找我干嘛?情感咨询啊?”赵海笑了笑,说:“我可是要收费的啊。”
赵海有一段综艺内的片段上了热搜,网友都调侃他是新时代的情感大师,专负责帮人排忧解难,处理感情问题,这名号一传出去,还有人特意把他p成了媒婆,以至于这段时间不少亲朋也一并调侃他,咨询是假,凑热闹是真,搞得赵海现在疑神疑鬼,跟谁都要提一句收费。
秦旸没答他,反问:“上次来我这儿的事还记得吗?”
“啊,记得啊,”赵海傻了,“你当我老年痴呆?才过去多久能忘了。”
“怎么了?对我上次带过去那份小龙虾很怀念啊,我跟你说,那家小龙虾是真有来头,我好些个朋友吃了一回想二回——”
“入股了?宣传得这么卖力。”
“哈哈,”赵海说:“浅入了点儿。”
“没想吃,最近减肥。”
“你还需要减肥啊。”
“导演要求。”
“当演员就是难,干脆你来干我这行好了,完全没包袱。”
秦旸暂时没有转业的想法,直奔主题:“我记得你说隔壁住了个女人?”
“啊?”莫名说起这个,赵海印象不太深刻了,但很快,他反应过来。
“是啊,我当时不说了嘛,让你把门牌好好拾掇一下,是不是装壁挂的时候蹭掉漆了?那数字真不明显。”
赵海这人擅长把话题向外扩散,问一句能发散五百里,不收一收完全没边际。
“好,行。”秦旸打断他。
“你专门打电话就为了问这个?隔壁住的是男是女跟你有啥关系,干嘛?兔子想吃窝边草?哈哈哈哈。”
秦旸:“……”
他察觉到不对,“你喝了几瓶?”
“不多,就几杯。”
“喝大了就赶快醒酒去。”
秦旸不再理他,越理越来劲儿的人最好冷处理。
挂了电话,秦旸捏着手机边角轻轻晃动。
他先前一股脑往前冲,真是没想过情况有变该怎么处理,原以为段弘俞是个彻头彻尾的gay,现下看来好像也不尽然。
苏晴难道是他的女友?
思绪跳动,又想上一次从段弘俞家中离开的女人会不会也是苏晴,如此频繁地出入段弘俞的家中,除开亲密关系以外,好像不做它想。
阔别多年,段弘俞到底为什么回来,难道也是因为苏晴的邀请吗?
左右相搏,脑海中不断丰富背后内情,又想出新的论点加以推翻。
哪怕媒体没有定论,秦旸也基本能确认当年的段弘俞与林峰是真实的情侣关系,他确实爱过男人,与秦旸那一朝欢愉也不是作假,可又能证明什么呢。
如果段弘俞与苏晴真是情侣关系,他飞插一脚算什么……
摸出抽屉里的香烟,秦旸按着火机迟迟没有点燃。
段弘俞兴许被林峰伤了个透彻,又被国内舆论逼迫待不下去,已经离开数年,催使他回国的冲动难道只是想拍摄一部电影。
但如果再加上一条砝码……恋人就在国内担任电影制片人,段弘俞回国既有甜蜜爱人作陪,又能重拾导演梦想……
“咔嚓”一声脆响,火机点燃,高窜的焰火灼烧左手尾指,烫得秦旸霎时松手,香烟跌进地毯。
秦旸舔了舔牙根,光是想到这样的可能,他就已经克制不住。
清冷的夜风从小窗拂来,秦旸解锁手机点进相册,相册中是他保存的热搜上的照片,那张喜结连理的图片p得太过,秦旸最后还是将它删除只保留了原图。
迷蒙夜色,两人的身形隐在其中,只有面庞尤见清晰,秦旸注视着照片中的段弘俞,指腹轻轻压过他的发顶。
“你当真喜欢?”
轻轻呢喃,很快消散,秦旸闭上眼,熄灭屏幕。
以为他失恋了(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