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目所及是柔和的光线,以及一个备受祝福的吻,虞文知难免触动,他觉得能够见证这场婚礼也是件美好的事。
“你喜欢这种?”
身边传来盛绪试探性的声音,虞文知遵循本心:“嗯,挺喜欢的。”
没动静了。
虞文知转过头去,却发现盛绪此时居然在认真观看整场婚礼,类似的眼神大概只会在比赛复盘时出现。
虞文知心中好笑,什么毛病,刚才还心不在焉地玩手机呢。
仪式结束,就是进餐环节,餐食饮品是由服务生推上来的,在正中央摆成一排,供贵宾自助享用。
冗杂的椅子却被收了下去。
盛绪摸了下鼻子,扫了一眼手机屏幕:“我去趟卫生间。”
虞文知夹了块蛋挞,边吃边点头:“去吧。”
他记得有个茶队粉丝要加好友来着,正好省的盛绪不给人家好脸色。
盛绪走之前不放心地叮嘱道:“你就在这儿,我一会儿回来找你。”
花园太大,人也太多,他怕找不着。
虞文知提了下眉,停下咀嚼的动作,调笑地看着盛绪。
这语气,他们俩谁是队长?
盛绪却不觉得有什么,他手插着兜,倒退两步,见虞文知没有挪步的意思才转身,直奔东北角而去。
角落远离喧闹,只有植物上挂着的霓虹灯闪闪发亮。
盛绪脚步放慢,因为他看到了早就站在那儿等着的盛珵。
盛绪扣上帽子,三两步走过去,往石阶上一坐,叉着腿,斜看盛珵,不耐烦道:“找我干嘛?”
盛珵转回身:“你不是说不来吗?”
“陪我队长。”盛绪闷声答,早知道是同一场,他还不如答应盛珵,让盛珵欠他一个人情。
“呵,陪你队长就能来,帮你哥就不能来。”盛珵语气依旧没有什么起伏,只是在陈述一个冰冷的事实。
“谁让你——”盛绪脱口而出,后半截话却堵在喉咙里。
翻旧账挺没有意思的,更何况他跟他哥根本就是观点不同,谁也说服不了谁。
盛珵打量着他:“看来新战队你呆的不错。”
“还行。”盛绪敷衍道。
不错是不错,但应该也有烦心事。
盛珵了然。
“最近有什么麻烦,可以跟我说,我除了是讨人厌的叛徒,还是你哥。”
盛绪只想翻白眼,他十岁说的话,盛珵还能掏出来翻旧账,比他小心眼多了。
“没有。”先是笃定的给了个回答,随后盛绪又不免蹙了下眉,“一点小事。”
虽然他和盛珵处于决裂未和好的状态,但有些话,好像除了盛珵没别人可说。
他很难找到一个嘴严又有相当社会经验的人了。
“有个东西,我很喜欢,但他好像是大家的,我想让他变成我私有的。”
盛绪垂眸看着面前一簇盛放的橘红色花团,圆状的花蕾,笔直的茎,散发着并不浓郁的香。
他顺手折了一支,把玩在指尖,有些阴暗的想,怎么就不能让虞文知变成私有的呢?
盛珵这么诡计多端的人,肯定有办法吧。
盛珵闻言蹙了蹙眉,沉默片刻,他看向盛绪,一如既往平铺直叙:“我不会利用职务之便帮你占据任何东西,盛绪,小时候妈妈就教过你,要学会分享。”
“?”盛绪抬眼盯着他哥,双眸沉如死海。
可喜可贺,他哥留在老头身边,终于进化成傻逼了。
不欢而散。
盛绪随意掐着那支花,在手指间灵活把玩,花蕊因着腾挪的动作扑簌簌点头,抖出更多芬芳来。
虞文知果然不听他的,早就不在原地了。
盛绪撇了下嘴,又觉得毫不意外,虞文知听他的就怪了。
其实虞文知是被汪美然叫走了。
仪式举办完,汪美然去新娘房换了件轻便的红色礼裙,挽着老公的胳膊一起答谢宾客。
她特意记着虞文知呢,还让助理取来两个粉红色的袋子,里面不知装的什么。
“文知,盛绪呢?”汪美然四下张望。
“去卫生间了。”虞文知还下意识往自己之前站的位置看了一眼,见确实没有盛绪的身影,也不着急了。
“这是我老公顾凌东。”汪美然扯了扯身边男人的袖子,示意他跟虞文知打个招呼,毕竟虞文知算是她人脉当中比较拿的出手的,不管是容貌还是在行业中的地位。
但顾凌东此刻正在跟自己的朋友说话,他那朋友微胖,一身蓝西装,领口被撑得豁出个巨大的口子来,唯一一颗扣子正在垂死挣扎。
他站没站相,一条腿搭在台子上,一条腿杵在地上,头重脚轻的身子便借由两根并不长的腿晃悠着。
杯中香槟跟着他闷哑的笑声一起颤。
汪美然见老公还没转头,有些尴尬,只好先给虞文知介绍:“那是我老公的合伙人,也是发小,他们打算一起做生意。”
虞文知笑着点了下头。
汪美然见虞文知了然的样子,就知道他全然明白,且不介意。
感激的同时,汪美然松了口气,也扯出一丝无奈的笑。
一切尽在不言中。
顾凌东和发小的交谈终于告一段落,他才转向妻子这边,主动提起酒杯:“抱歉抱歉,虞队长,我妻子总提起你,今天终于见到了,果然游戏打的好,人长得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