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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4-050

 

嫂子也过来,我就开始盼着呢!」

善大嫂子看见夏月初也是满脸堆笑,寒暄几句之后,才对下头帮厨的人介绍了夏月初掌勺的身份。

大家虽然都听说是个年轻掌勺,但谁也没想到竟是个这样年轻的小媳妇,下面顿时响起一阵交头接耳的响动。

善大嫂子清清嗓子厉声道:「你们都是我从城里带过来的,一举一动可都关係着我的脸面,来之前我也同你们说过了,上次就有不服气的被撵出去,今日谁要是敢不服管或是给我找茬挑事儿,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

灶间顿时安静下来,但夏月初看得明白,大部分人还是屈从于善大嫂子的敲打,并不是真心服气的。

不过她也并不在乎,服不服气也不是嘴上说的。

因为第二天不但要招待亲朋,还要在外面摆流水席,所以今日要做的事情还真不少,但多是杀鸡宰鸭之类的粗活,夏月初只要吩咐下去,帮厨们自然就都给她做好了。

她拿着单子跟善大嫂子核对今日要准备的东西,高汤需要全都吊出来备用,寿桃的馅料也可以做起来了。

菜虽然不能提前过水,但先择干净还是能为明天省下时间的。

夏月初先把鸡汤和猪骨汤全都煮上,安排了一个人看着火,要一直保持小火微沸的状态,中途不要往里面添水,半个时辰搅拌一次锅里的汤料。

接下来领着人一起做了几大盆的馅料,留着明天做寿桃用。

馅料做好之后,乳鸽也都被收拾干净端上来了。

夏月初用自己配好的调料将乳鸽腌制起来,放在凉快的地方待用。

临走前,她根据这一下午的观察,把帮厨的人大致分了几组,洗菜、白案、改刀……全都各司其职。

分工不同不但是面子问题,还会影响到最后的工钱。

被分到白案和改刀的自然高兴,只负责洗菜的里面就有人不乐意了,梗着脖子问:「我跟她们比差什么,凭什么我就要去负责洗菜?」

048如何服众

善大嫂子的眼睛顿时瞪起来了,怒道:「刘成家的,我之前说的话都白说了?灶间的事儿都由小夏做主,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

其他人全都不吭声,但也全都在等着看热闹,大家心里都或多或少的有不服气,如今有人出头闹上一闹,自然也都在心里偷着乐。

夏月初也不废话,走到案板前,一把抄起菜刀,用刀尖点点刘成家的,吩咐道:「去给我洗一根黄瓜。」

她的气场太足,刘成家的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乖乖地你拿起一根黄瓜去洗了。

等黄瓜都洗完了才回过神来,顿时觉得老脸一热,但洗都洗了,只得把黄瓜丢在案板上,双手抱臂,等着看夏月初到底能切出个什么花样来。

夏月初前世被师父捡回去之后,一开始根本接触不到灶台,每天就是围着案板打转,足足两年时间,练的就是最基础的刀工。

即便之后开始学着掌勺,师父也隔三差五就要抽查刀工,改刀的手艺也一直没有丢下。

她把黄瓜横放在自己面前,轻提菜刀,与黄瓜成四十五度,飞快地下刀切起来。

满灶间的人都睁大眼睛看着这边,心里也都纳闷得很,切菜居然半点儿动静都没有也是奇怪,而且切了半天,案板上的一根黄瓜还是一根黄瓜,也没见有什么变化。

帮厨的人们忍不住又开始交头接耳,只有站在近处的善大嫂子、刘成家的和薛芹才看清了夏月初的举动,瓜身上布满细小的刀口,却并不切断,每一片的薄厚都那么均匀。

夏月初将黄瓜翻了个面,这次菜刀与瓜身成垂直,再次一阵飞快地下刀。

刀切下去七分便重新提起,刀刃从始至终都没跟案板有过接触,一番动作如行云流水,悄无声息,手腕上下翻飞看得人眼花缭乱。

夏月初放下菜刀,捏住黄瓜的两端,将黄瓜轻轻提起,双手一抖,灶间顿时发出一片惊呼。

黄瓜被切成均匀的薄片,却又并不断开,互相牵连在一起,连下刀的深浅都是一般无二。

夏月初将切好的蓑衣黄瓜放在白瓷盘内,顿时如一条盘起的灵蛇般,白绿相间格外好看。

善大嫂子先叫了声好,其他人也都交口称讚起来。

刘成家的对夏月初这手功夫还是服气的,但还是有点不敢闹心,小声嘀咕道:「你切得好又不代表其他人也都切得好,大家都是一样来帮厨的,凭什么她们就能做改刀,我就得在凉水里洗菜。」

夏月初用帕子擦着手,慢条斯理地说:「不凭什么,你不想洗菜也很简单,这里不用你了,明天不用来了。」

刘成家的脸色顿时变了,第一反应就是扭头去看善大嫂子。

「早就该这样!」善大嫂子丝毫不留情面地说,「刘成家的,既然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那我也没必要再照顾你,你自个儿回镇上去吧,以后也不用来找我求差事了。」

刘成家的是善大嫂子从镇上招揽过来做事的,如今工钱没赚到不说,竟然就被辞退了,还要自己回镇上去。

若只是一次活儿,咬咬牙不做也就不做了。

但善大嫂子是十里八乡都出名的张罗,许多人家要办席面都会请她帮忙张罗。

得罪了她,那可就等于丢了以后所有的帮工机会。

刘成家的顿时就软了下来,连声求情讨饶,又目露祈求地看向其他帮厨。

但是大家看到她的下场,哪里还敢开口替她说话,生怕一个弄不好就得跟着她一起回镇上去了。

经过这样一回,帮厨的人再也没有谁不服气了,全都老老实实地表示一定听从夏月初的安排。

回家的路上,薛芹还在回味刚才夏月初震慑众人的气势,快走两步追上去道:「大嫂,你真是越来越厉害了,刚才那一番发作,把我都镇住了呢!」

「这都是你哥教我的,他怕我年轻镇不住场子,便教了我几招。」夏月初顺嘴胡扯道,「其实我也就是强撑着,自己也紧张得要命呢!」

薛芹想想觉得也是,夏月初之前什么样她又不是没见过,一副唯唯诺诺的鹌鹑模样。

但是自从大哥回来,她就一天比一天厉害了,看来果然是大哥在后头给她出主意的缘故。

当晚夏月初早早歇下,第二天吃过早饭便带着薛芹赶去崔家。

崔家以挖参起家,说起参顶子村的参把头,上岁数的人都能说出一二,在镇上乃至县里都是数得上名号的。

如今崔家老大是村中里正,加上崔青书又在镇上读书。

所以他家张罗寿宴,十里八村和镇上都有人前来贺寿。

崔家早早便在大门对面的晒谷场摆下了长桌长凳,旁边支起两口大锅,锅里都滚着热汤。

旁边桌上的面案边几个收拾得利利索索地妇人正在揉面,无论是不是本村的人,走过路过只要想吃的,都可以坐下吃一碗寿麵。

桌上摆着四个大盆,一盆是肉酱,一盆是猪肉黄花菜的面卤,另外两个装着白菜和萝卜拌的小菜。

新切出来的手擀麵,在乳白色的汤头里翻滚沸腾,被长筷子高高挑起,落入灰白色的瓷碗中,竟比那碗壁还要白上几分。

舀上满满一勺面卤,再盛一勺高汤冲入碗中,顿时香气四溢。

一大早来帮工的人见时间还早,都选择过来先吃一碗热汤麵再说。

东北四月初的早晨还是春寒料峭的,一碗汤麵下肚,整个身子都暖和起来,手脚都觉得更有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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