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成小喷泉/
堇这坛极品陈醋绝对会原地裂开,她毫不怀疑。
喻蓝和戒对她而言就像是家人与监护人,季怜每次为了堇说谎与隐瞒之时,有种瞒着监护人偷偷干坏事的微妙心理。
她一向是很听话的,对于她信任的人。
x市会成为她人生的终点站吗?
“怜怜,我看这间不错,离学校近,租金廉价……甚至标注了隔音很好,适合想要集中精神的学生。”
堇在大巴车上替季怜物色租房,很快相中了各方面条件不错的一间。
隔音很好这种标签一般是打给想要备考的学生看的,但从堇嘴里说出来,季怜秒懂他话中意,红着脸给了他一拳。
车辆正好停在中转站,迎了一批与季怜年龄相仿的学生上车。
现在是开学季,这再正常不过。
然而人群末尾的三两个男生走近季怜之时,前一秒还有说有笑的脸瞬间僵住。
季怜感受到了目光来源,也扫兴地收了欢喜的神色。
“晦气。”末尾背着包的男生低骂了一句。
季怜看似没作反应。对方路过自己身边之时,她迅速横出一脚,将背包男绊了个狗啃泥。
整个大巴车都听见了这“扑通”的人栽地声响。
“操!”
男生吃痛地瞪着季怜,才发现少女不知何时把脚干净利落地收了回去,还一脸迷茫地盯着他,装得一副状况外的模样。
“你这——”
他起身准备怒骂,却被身边的两个兄弟摁住了肩膀。
这会站起来,他才注意到季怜身边还坐着一人。
那男人看着年龄也就和他们相仿,身形颀长,一只手臂揽在季怜的肩膀上,漆黑深邃的瞳孔中泛出冷锐的敌意。
那目光仿佛要化作一柄实体的利刃将人撕碎。
他们不是没和人起过争执打过架,可眼前这男人,只一眼就让人胆寒得想退却。
“算了哥,别招惹晦气。”
眼看乘务员也紧盯着现场,男生们只好灰溜溜地坐去后排。
季怜倒是没想到堇还有震慑人的功效,事实上就算身边没人,她也会出那一脚解气。公共场合,这几个人在生事之前就会被乘务员摁下。
堇生起气来看着真的很吓人。
季怜瞥见他眼中的寒光,就连她都没吃住那一瞬的战栗。
偏偏垂眸之后他又温温柔柔地撩拨起少女的发丝:“脚疼不疼?”
“不疼,很爽。”
两人都默契地笑了。
堇没有第一时间询问季怜与这几人的恩怨,他装作闭目养神的姿态靠在季怜肩上,暗暗打开魔眼监听着车辆最后排男生们的对话。
“操td,怎么在这里也能碰到那个小婊子?晦气死了。身边那玩意是什么,包养她的金主?不然她哪里来的钱念大学?和她的婊子妈一样出去卖吧。”
“哥,季怜不是考进x大了吗,学校都把她的分贴榜了……”
“x大?我操,更晦气了,和咱们y大面对面。赵哥知道这事不?之前不是传她穷得都不打算念大学了,现在看这样是……找了金主有本钱了呀?”
轻贱的目光穿过座位往少女的后脑勺瞟。
“你们猜她那个小金主知不知道她那些被人和畜生睡烂的破事?知道了还会不会包养她?”
“不好说,万一有人就好这口呢,赵哥之前不也被那小婊子无辜的外表骗了。”
“操,要是选金主还要看颜值,赵哥对比那男的……好像是……上不了台面……”
“停,哥们还不想在美好大学生活开端被赵哥支配,没人想当第二个季怜。”
男生们聊到这里,收敛地顿住了。
“怎么了?睡得不舒服?”
季怜没料到堇才靠着她眯了一小会儿,再度睁眼就是一副低气压的模样。
“怜怜你还没说,刚刚那几个是什么东西?”
——哦,原来还是刚才的插曲。有什么值得让他气到现在的?
季怜从座位缝隙间回头一瞥,可惜她狭窄的视野范围内望不见大巴车后座。
“以前一个学校的,反正以后也碰不上,不用管他们。一会到站下车你也别生事,我们直接走。”
季怜有些不好的预感,她总觉得堇憋着一股气看似想闹事,于是她警惕地打了个预防针。
因此她把话也说得轻了些。
——那几个男生是长期对她施行校园霸凌的对象。
从初中持续到高中,现在大学了应该算摆脱了。以后再无交集。季怜是这样想的。
尽量避免成为人群焦点是季怜遵循惯了的生存法则,现在除了喻蓝和戒,身边已经没有活人知道她阴阳眼的身份了。
“好啊。”
堇应得很温顺。
只是季怜总感觉有些不太对劲。
“怜怜,你的姐姐,和她的警犬搭档,不是你的监护人吗?”
“算也不算,我以前是和奶奶一起的。一位领养我的护工。”
在那些男生的话语中不难判断出季怜在中学时期挨过的流言与霸凌遭遇。所以堇才会在意喻蓝和戒的作为。
“我的阴阳眼是需要被隐藏的秘密,和我保持距离,就是对我最好的监护。”
季怜垂眸道出了现实。
九年前的季怜不仅身体机能与常人无异,性格乖巧,容姿可怜,很讨人喜欢。在福利院这种先天缺陷扎堆的儿童堆里,是最有条件被背景优渥的家庭领走的那种。
“最早申请领养我的对象,是在福利院做清洁的护工陈奶奶。”
收养孤儿是需要资金证明的,当时的陈奶奶不知从哪掏了一笔可观的存款,成功通过领养手续将季怜收了下来。
老人家本身过的清贫,对季怜却很舍得开销,吃穿供读丝毫不怠慢。
对于她能看见游魂一事,福利院多数护工只当是心智残缺的小孩胡说八道童言无忌。陈奶奶多方求助,这才招惹来了z市刑事科的一对男女。
“是当时作为协警的喻蓝姐姐,和她的……刑警师兄徐仲生。”
喻蓝待人如沐春风,举止又亲和喜人,只一天就让季怜卸了心防。于是季怜对她坦诚告知了自己能看见不存在之物的“症状”。
喻蓝温柔地告诉她,那不是病症,而是鲜见的阴阳眼血脉。
这件事必须成为只有少数人知道的秘密,季怜才能安稳地过日子。
但同时,警局刑侦秘密行动小组也一直在追寻新的阴阳眼血脉,他们需要季怜提供血液,帮助诛杀为祸人类的恶魂。
她并不是这世上唯一的阴阳眼,前人留下的智慧早已保存下了诛魂武器的制作手段。特制的玉石混合阴阳眼的血液,它们可以变成护身符,可以成为超度灵魂的风向标,也可以成为恶鬼的坟墓。
“我手头上这些玉石制品的护身符,匕首,枪,都是他们提供给我的。可惜……”
十年前的那场恶魔围猎行动中,行动小组除喻蓝之外全军覆没。
真正死亡的只有徐仲生一人,其余相关人士无一例外重伤失忆。
后勤小组不具备知情力,后续取证调查中,大家都信喻蓝所编纂的——阴阳眼已经在行动中被恶魔诛杀了,恶魔围猎小组失去依存根本,只能解散。
季怜的存在就成为了喻蓝一人保守着的秘密。
“什么恶魔?听着好像很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