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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节

 

雪浓眼睛涩的发疼,未有言语。

周氏再问她,“那盒糖是谁给你的?云夫人还是沈首辅?”

雪浓默了有一阵,回答她,“是云夫人。”

周氏顿觉失望,要是沈宴秋,这糖就有意思的多,摆明了是沈宴秋对雪浓是有那心思的,可能先前他们做的太直白,像沈宴秋那样的人物,什么美人没见过,约莫更喜欢欲迎还拒的。

可惜不是。

那雪浓就真的没甚用了,眼看着秋闱要到,今年王昀必然要下场,若能中举,周氏想的是尽快把婚事办了,以免生变,但雪浓是姐姐,得先嫁出去,近来也在相看人家,也没几家愿意娶雪浓,毕竟是养女,早前又差点做了显国公的填房,正经仕宦人家是不愿娶她的。

倒有想纳她做妾的。

周氏暗自思量,给沈宴秋做妾尚且算的上是好事,可给旁的人家做妾,倒自降他们侯府的身价,若实在不行,就挑个小门小户,把她嫁出去算了。

这时外面进来丫鬟,说那位云夫人路过,想见见雪浓。

云氏是得罪不起的人,周氏格外叮嘱雪浓不要说糖的事,得雪浓应允,才准她出去见人。

雪浓走出去,才知云氏没来府里,人在马车上,她想的是,自己才从醉仙楼回府,云氏还有什么话要跟她说的呢?

可等到上了马车,才见马车里哪是云氏,分明是沈宴秋。

雪浓局促的想下马车。

沈宴秋低眸看着她受伤的那只手,问道,“怎么伤的?”

雪浓支吾着说不小心。

沈宴秋道,“是不小心,还是你妹妹伤的?”

雪浓咬紧唇,闷着声不说了。

她一纠结就会咬嘴巴,贝齿咬在樱桃小口上,便要落一道牙痕,显得唇粉艳饱满,看的沈宴秋眸光发沉,忆起这唇有多香软,只是轻轻一触,至今记忆犹新。

他露笑问道,“伤的重不重,给我看看?”

他们非亲非故,这话问的有些许亲昵。

雪浓一味的把手朝后躲,很轻道,“不重,您要是没事,我就下车了。”

沈宴秋唉了声。

雪浓一听他叹气,无端吊起忧心,很慌的抬头看他,也没见他脸上有失落灰败之色,一颗心才放平。

沈宴秋笑道,“小姑娘,你好像很怕我伤心。”

雪浓又生尴尬,她对沈宴秋有种莫名亲切,就好像、就好像他是她应该相亲的人。

她把这归结为,“……您对我有救命之恩。”

沈宴秋咳了声。

雪浓忙道,“您是不是着凉了?”

沈宴秋发笑,“这样的天,我怎么会着凉?我又不是玻璃做的。”

这都夏天了,想着凉好像是不太容易。

雪浓脸上有些红,拘谨的揪着衣袖,侧过身不理了,很怕他再逗她。

然而沈宴秋也没再说旁的玩笑,只是道,“听说我给你的赔礼砸了,我再赔一份,可要藏好了,别再被人发现。”

雪浓悄悄抬眼,眼尾痣红的惹眼,她只瞅着他手边真有一模一样的糖盒,突然就有点羞愧,原来都被他知道了,她先前还义正言辞说要给周氏,结果自己想独吞。

她挪着小步子到他跟前,抱起糖盒,细声道,“我会藏好的。”

沈宴秋浅笑,没再说别的。

雪浓小心翼翼将糖盒用手绢盖好,跟他告辞下车。

待回梨安苑,雪浓揭开糖盒,里面是满满的糖块,但当中夹杂着一粒扣子,正像是她那件已烧毁的襦裙上丢失的扣子。

雪浓拿起来看了好几眼,的确是被温子麟捏在手里的那粒扣子,瞬时松了口气,片刻又揣揣不安,这扣子不知怎么到他手里,温子麟污蔑她的话会不会也传到他耳朵里了。

他会不会也觉得她不知廉耻。

才有的欢快心情又低落下去。

雪浓把扣子料理了后,一直闷闷不乐,连流月都看得出她心事重重,她性格固来温柔娴静,也不常记仇,正经遭了罪,也能自己排遣走,从没见过她像今日这般,时不时的忧愁叹气,晚睡也是翻来覆去的,瞧得出是很烦恼了。

流月便从外面守夜的榻上起来,蹑手蹑脚进内室,果然见雪浓不知何时坐在床上发呆,这都快子时,她还睡不着。

流月倒了水过去,递给她道,“奴婢瞧姑娘一下午都心事重重,姑娘是怎么了?”

雪浓喝完水,抱着腿靠在枕头上,也不言不语。

流月瞧她愁眉不展的,思忖着,姑娘也这么大了,别是心里有了人,这才辗转反侧,她正要问。

雪浓喃喃道,“流月姐姐,要是我被人诬陷,你会信他的话吗?”

流月立刻道,“我当然不会信了,我跟着姑娘这几年,姑娘什么人我比谁都清楚。”

雪浓忙支起身,乌发垂了满枕,她的脸在这夜晚灯火下异常的皎洁美丽,她再问道,“那要是别人呢?要是不熟悉我的人,会不会就信了?”

流月心想能让她着急的人一定在她心里很重要,比这府里的主子都重要。

“姑娘为什么不和他先解释,解释完他若不信,就不值得姑娘再惦记他了。”

雪浓脸一红,翻过身又默然。

流月凑近笑道,“现在屋里就只奴婢和姑娘,姑娘惦记的是哪家公子?”

雪浓羞窘道,“姐姐莫胡说了,我没惦记谁。”

沈宴秋是长辈,她只不过不想被沈宴秋轻视,说出来是小事,但在她心底却是大事,她觉得沈宴秋和别人不一样,他没有看低自己。

流月在雪浓头上轻轻摸着,心生怜意,她的婚事自己做不了主,即使真有了心上人,也不过是徒增烦恼,还不如像以前那般,事事温吞淡漠。

先前在听枫馆,她被彩秀盯得紧,夜晚都不许进雪浓房里,后来也听过一些风言风语,那听枫馆连同雪浓,都是给沈宴秋备下的。

沈宴秋这等贵人,若雪浓真与他有了瓜葛,除非他不愿要她,否则谁也不能把她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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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子麟断腿后,向国子监请了两个月假,在家中养伤。

雪浓尚有忐忑,但听下人说他腿伤无法行走,这便让雪浓不用太惧他。

正是三伏天,天气燥热。

正院来人,叫雪浓换身亮眼的衣裳过去。

雪浓便换了身淡罗暗花梅纹衫子,衬得腰细体柔,行走时也袅袅动人,婢女很是满意,才带着她上了正院。

才进门,就见上房屋檐下站着一年轻男子,长相朴实,乍看到她人,眼珠子都转不动了。

雪浓不想有陌生男子在这里,原想回避。

“那是夫人的侄子,姑娘不用怕,”婢女道。

周氏娘家的几个侄子,雪浓也见过,这人却是第一次见,雪浓便问了名姓,才知这人是周家的旁支,名叫周远。

雪浓只得近前,与周远见礼,才进到屋里。

周氏畏暑,这两日身上又不舒服,人在床上没起来,屋里备着冰盆,倒比雪浓屋里凉快。

床前还坐着一个妇人,看长相与周远像,应是周远的母亲许氏。

周氏冲雪浓招手,雪浓走近了,她与许氏介绍道,“这就是雪浓,今年十六了。”

许氏仔细端量着雪浓,直感叹生的太好。

周氏嘴上笑,神色浅淡,让彩秀带雪浓出去,她再跟许氏说会子话。

雪浓不明不白来又不明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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