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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刚才说是这家酒楼二东家的父亲,这无凭无据可不好说啊。”
吴四方激动的站起来,“怎么会无凭无据呢,你把他叫出来,当面一问就知道了!”
小年和陆苗闻声皆是浑身一阵,二人对视一眼,小年急匆匆的朝后院走去。
“二哥,二哥!”
陆逢春听见叫声放下手里的菜刀,“怎么了?”
“大堂里来了一个老头,说是你爹。”
陆逢春脸上血色瞬间褪尽,拎起菜刀就要追过去砍那人。
小年吓了一跳,“你莫要着急,宽哥在前头套他的话呢,你跟我藏在屏风后头听听。”
小春这才放下菜刀,跟着小年来到大堂旁边的屏风后头,这里刚好可以听见两人说话。
“你既把他卖了,如今来找他做什么?”
“我,我想他了……我是他爹来看看他不行啊。”
“行是行,就怕这酒楼东家知道了不高兴,万一迁怒了二东家……”
吴四方满不在乎道:“哪能怎么办,家里没钱吃饭,他老子娘都快饿死了,如今他发达了不得掏点银子接济接济啊!”
小春一听双目赤红差点又衝过去,当初在家的时候,饥一顿饱一顿,过得连牲畜都不如现在竟还想着要自己接济他们,做梦!
小年安抚的拍拍他胳膊,压着声音道:“别着急,再听听。”
“不知您想要多少银子?”
“先给我拿五,五十两银子,不够了以后再来要。”
马宽快被他厚颜无耻的模样逗笑了,他怎么好意思要钱,看样子还不止要一次,若是这次给他这银子,怕是要把赵逢春的骨髓都吸出来。
“行,那我过去帮你问一声。”马宽起身朝后头走去,小春和小年里面跟着他去了后院。
“马宽,你把他叫进来什么意思!”
“二东家你先别急。”马宽身体不好,被他一拉好悬跌倒。
“你出去跟他对峙,他肯定大闹起来,马上就到上客人的时间,这事传出去不好。”
小春松开手,擦了把眼睛道:“那怎么办?”
“你想认回他吗?”
“我他娘的想宰了他!”
马宽还是第一次见小春露出这幅愤怒的表情,连忙安抚道:“别着急,你既然不想认他那我便给你找个法子,让他再也不敢来认你。”
“什么法子?”
马宽道:“待会你出去假意跟他相认,但别给他钱,说自己手里没有银子,银子都在别苑放着。”
“别苑?”
“西市酒坊,把人带到那边去,让陆十六帮忙把人扣下。”
“然后呢?”
马宽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后面的事你就不用管了,我会让他不敢再来找你的。”
两人却被这个笑容吓得打了个哆嗦,小春回过神连忙朝前厅走去,忍着恶心再次见到这个人。
“粪球!粪球你肯见爹了,你还记得爹对不对?!”
小春毕竟年纪还小,脸上实在装不出笑脸,“你来找我干什么?当初你把我卖给人牙子,知道我遭了多大的罪吗?我这条腿被他们生生打折了!”
吴四方尴尬的转过脸,“那肯定是你不听人家的话,他们怎么不打别人?你也别怨恨我,要不是我把你卖了,你能到这么好的人家来?”
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小春心里最后一点念想都没了,“那我还得谢谢你。”
“谢就不必了,给我多拿点银子就行。”
“银子没在我手上,你要是想要就跟我去别苑拿。”
吴四方一听立马起身道:“走走走,快去拿!”
前往西市的路上,赵逢春一遍一遍的回忆着自己这些年受得苦。
在村子里的事就不提了,卖进牙行的那两个月里,简直遭受了非人的虐待。
兰姨为了磨他们性子,让他们成为合格的奴隶,每日隻给一顿饭,稍有不从就是一顿毒打。
后来他找到一次机会逃跑,却不知道这是牙行设的陷阱,专门调教不听话的奴隶,他刚跑出去就被抓回来,打的遍体鳞伤。
第二次逃跑,腿被砸折了。
那时他拖着疼痛的残腿,躺在暗无天日的屋子听着身边老鼠的窸窣声,心想如果自己死了一定化为厉鬼把伤害自己的人全都杀了,包括那对名义上的爹娘!
可后来大兄和嫂子拉开了那道门,把他救了出来,他有了自己的名字,成了赵家的二哥,跟大兄学做饭,能像个人一样堂堂正正的活着。
他咬紧牙关,嘴里渗出铁锈味,谁也不能夺走他现在的安稳生活,就算是亲爹也不行!
走到酒坊门口小春道:“你不进来看看吗?”
吴四方脚步一顿,本能的似乎察觉到危险,他揣着双手道:“不去了,你把银子拿出来就行。”
小春哼笑一声走进,不多时从里面衝出来七八个壮汉,二话不说将吴四方绑了手脚堵住嘴拎了进去。
陆十六抱着胳膊道:“这人怎么处置?”
马宽依旧是那副浅笑着的表情:“有劳十六兄先将关进仓库里,一天给一个馒头别让他死了。”
陆遥和赵北川是第二日才从小年口中知道这件事。
“宽哥太厉害了,知道那老头是来打秋风的,直接把人骗到了酒坊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