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混乱
是一个陌生人仗义的拔刀相助吧。算了,越想越尴尬,我还是别想了吧。
我不说话了,她也跟着不说话,我们之间的气氛很快凝滞起来,却莫名有一种安定的感觉,前方的道路,似乎也变得漫长起来。我和她之间,隔着一米的距离,这是最安全,也最温柔的不可越界的线。
脑袋里的声音有些模糊,春天的风带着温和的气息从我们之间穿过。带来冷意与生机的东西常常遭人喜ai,冷风却是个例外,她冷漠地将其他人拒之门外,然而并不吝惜目己的善意。
这个世界顽固不堪,我的母亲寄予我厚望,却不赠予我ai,我的同学将怜悯的目光投向我,实际上却暗自嘲笑我,只有冷风,冷淡地站在我家门口,声音却耐心可亲:“我可以辅导你学习。”
我拒绝了她的善意,因为我已经不打算再努力了,我自甘堕落。冷风低着头,又不说话了,我怀疑她憋出这句话已经用尽了她今天乃至明天的语言磁度。
但我必须要说:“谢谢,但我已经不需要了。”她可能不会理解我所说话语的意思,也最好不会,我们可以当熟悉的陌生人,可她不能知道我下一步想要g什么。
她沉默了许久,灰se的瞳孔中像是有星星在闪烁,她看向我,轻声问道:“所以你打算什么时候走呢?”“我不想告诉你。”我罕见地有些说不出话,于是用很无理的一句话来应答她的问题。
“你为什么要知道呢?”我想这样问她,但我的眼泪已经先一步掉下来。砸在地上,和灰尘滚在一起。我有点累了,可我不能和我只认识一天的陌生人坦白,她大抵也是好意吧。
我真的很讨厌这么莫名其妙的自己,但会突然哭出来是我所没想过的,她并没有无措,更没有因我的眼泪而觉得我是一个古怪的人。
她沉默地靠近我,把我圈在她的怀里。我的哭声被阻隔在与她相触的地方,显得模糊而弱小,像小兽的呜咽声。
头顶传来似有似无的一声叹息,我狼狈地抹着眼泪,脱离了她的怀抱。冷风无奈地摇了摇头,伸手递给我几张纸,她的手指很好看,也很白,显得她手上的那几张纸也变得可ai起来,我接过她递来的东西,又闻见她身上的n香味……
好像有什么东西,一点一点碎开了,我的双眼慢慢失去了焦距,双手也开始微微颤抖,大脑像是正在被什么虫子啃噬,所注入的毒ye在全身蔓延,带来一阵冷意,我仿佛已经脱离了这个世界,一切声音都离我远去。
我双手抱住头,绝望地蹲在墙边,眼泪不受抑制地从眼角滴下,被深深掩埋的y郁思想缓缓浮现出来,似乎正竭力将我扯下地狱:“感受到了吗?她在同情你呢。”“快撞墙啊,快去si吧,没有人会觉得可惜的。”“你怎么这么自以为是呢?”“活着啊,这么难的事你真的能够做到吗?”“你不要表现得这么废呀,虽然你本来就是个废物。”“你真是个彻头彻尾的垃圾呢。”……
“对不起,”我咬紧牙关,低声呢喃着,“对不起,我错了,我不应该这样的,我活得太久了,不应该这样的。我早就应该……”
“应该怎么样?”冷风看上去有一点生气,语气也冷冷的,她的身高和个人气质带来的威慑力让我怔了一下,我眼圈发红,眼泪也流得更凶了。
可我必须要坚持讲完那些话,我要告诉她,我特别难过给她添了麻烦,我本来只应该一个人安心si去的,不应该无端拖累一个陌生人。哪怕她觉得无所谓,我也是要讲出来的,不然我心里过不去。
我扶着墙站起来,神se恍惚得厉害,站起来的那一刻,我甚至踉跄了一下,险些当场丢脸。
冷风扶稳了我,然后放开了手,独自一个人站在一边,好像又开始生闷气了,我盯了她一会儿,看不清她长什么样,于是又走近了一点儿,偏着脑袋去看她的脸。
当时内心的蠢蠢yu动好像慢慢被压制了,只觉得:“她好香啊,怎么会有这么香的人呢?好想,靠近一点,再靠近一点,最好能缩进她的怀里好好睡一觉,真的,好困啊。”
我伸手抱住了冷风的腰,头枕在她的颈肩处,认真感受着这个拥抱。冷风:“就这?”好像有一丢丢的不礼貌,但是睡都睡过了,抱一下难道还会si不成?好像不会,那就再抱久一点点吧,从今往后,就再没有这样的t温和这样的人了。再也不会有……这么可ai的n香味儿了。真的好喜欢,怎么想都好喜欢。
可早就明白注定要失去的,所以,再让我最后感受一下这种妥贴的温度,再过几天,这个世界就不会再有我的存在了,哪怕我会很高兴,哪怕这个世界上的某些人也会很高兴,也架不住我对温暖的渴望。
冷风既软又香,像个温暖的大抱枕,我在她身上趴了一会儿,掐着点儿松开怀抱,三分钟的温暖足以我撑过一周了,这样想想就突然觉得好开心,开心中又带着点怅然。这种感觉……像是偷走了别人的温暖一样,总有一种不耻的感受。
可冷风却不会生气,她依旧认真地抱着我,小心翼翼地用衣服把我包成一团,连耳朵也不放过,仿佛默认我要在她的怀里睡觉。
我:“?!?!!!”她好像真的把我当小孩,话说回来有小孩会去主动援交吗?
我觉得我很坏,我的潜意识也冒烟似地吵着,可我却不想搭理他们,温暖的怀抱我已经拥有了很久,现在是时候回到冰冷的空气中了,尽管有一点点舍不得,但还好,只有一点点而已,稍微注意一点就能够克服。
其实松手的那一刻还是会有一点冷,克服与否并不是问题,问题是,松手的时候脑袋里像熬起了了粥,很吵,很痛苦,还有点绝望,沉重的石头重重地锤在我的心上,我无意识地咽着唾沫,手已经伸向了另一只手的动脉。
想偷偷地伤害一下我自己,想看见殷红的血从手腕上流下来,还想,想什么呢?我看向冷风,第一次痴迷到想把她推到墙上,做一切我想做的事情。
“是个坏人呐。”“为什么不想遵守规则呢?”“主人格知道你这样做一定会生气的。”“你又给她找麻烦了。”……
“可她活该呀,这本来就是她所贪恋的东西,”我戏谑地笑了,目光沉沉,“啧,睡了一次之后就馋睡她那人的脸和身子。这么肮脏的感情,光想想就恶心si了。”
“主人格抑郁了,又能怎么样呢?难道作为次人格的我,是一个多么正常的人么?”我看着我自己的救赎,表情略微扭曲,像是想笑,又像是窒息。
“她在意的那个人,不也是有所保留的么?多么y郁的香味啊,只有那个傻子才会觉得她软。”在我眼中的冷风,是一个黑se的人形抱枕,温和只是对特定的人来讲。
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呢?昨天晚上是我抑郁以来,睡得最熟的一次了。
我不想当她的小废物,却也更不想让我自己显得心思深沉,si亡或许是有必要的,可在这之前,我要克制住自己的抑郁情绪,帮那个小废物谈一场无关紧要的风花雪月。
一直以来,我们都是同一个整t的不同组分,我负责扮演,来确认自己的人设不崩,她负责情感反馈和si亡枢纽,没办法,先出生的本就具有优势,后出生的无论再努力,都只能是作茧自缚。
还有一个月的时间,我可以真正地成为我自己,而不受主人格的束缚,这段时间内我可以做任何事,又要我愿意承受代价。代价么?随意吧,我沉默地缩回冷风的衣服里,用力地啃了一下她的肩,她瑟缩了一下,并没有推开我。
现在该轮到她开始僵y了,毕竟站在街边光明正大地做暖昧的举动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