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
秦自茵蹙眉仰起头,双腿踏在地面,将层层轻幔踩出皱褶,双手用力扳扯颈间的爪,试图挣脱身后的钳製,却被抓得更紧,在肩颈留下一道道指印和红痕。
捕食者耐心等待了整整一个冬天,终于如愿以偿地将渴望已久的猎物抓住,它兴奋地胸口连连起伏,连脚趾都紧绷起来抵住地面。它擒住猎物的手腕,抵在唇边就要撕咬,咬下的一瞬间却又迟疑。
期待已久的猎物是多么珍贵,怎么能囫囵吞咽暴殄天物,于是隻得深吸一口气,拚命按捺住本能,轻轻的伸出尖齿按住腕间命脉。
怀中的猎物感受到生命的威胁,颤抖着连呼吸都不敢,却又抵不过求生的本能死死抓着身后的天敌,眼中含着汪汪的泪。
抬眼看向镜头。
妙,太妙了。
这一刻,所有人都知道——对了。
“好,太好了!”樊梨手中快门唰唰按个不停,连助理都能听得出他声音中的兴奋:“保持这个状态和情绪!没错!”
下一个姿势,两人对视一眼,同时站起身,明夕瑀微微施力将秦自茵抵在笼壁上,一手抓在她腰侧,另一手撑在她耳旁,狠狠抓着她背后的银质栏杆,太过用力以至于腕间的经络都丝丝显现出来,相反低头看着她的眼神却极致隐忍,本能的贪婪在翻涌,却仍要压抑毁灭撕咬的渴望。像一匹耐心地等待猎物进入领地的狼。
秦自茵仰着头,牙关紧咬,垂眸,后脑抵着笼壁却无路可逃,脆弱的颈间能看见隐隐的血管,似乎连呼吸都力竭。
猎物知道自己落入蛰伏已久的捕食者爪下,纤细的腰肢和背脊牵起求生的弧度,却只能被囚住,别无他法,喉间逸出绝望的低吟。
捕猎,逃生,本能的对抗,自然的法则。
周围的工作人员都难以置信。
“她们俩的镜头表现力也太好了!”
“这真的是新人?不敢相信”
“还有种莫名的cp感,她们怎么这么配!嘤,我入股了!”
“还看什么呢?赶紧准备下一组场景,不然一会儿樊老师要骂人了!”
找到状态后的拍摄顺利不少,待到樊梨一声令下示意她们这一组造型ok,明夕瑀才轻轻松开搂着秦自茵的手。对方出乎她意料的投入,耗费了不少体力,现在还微微战栗着喘息,秦自茵没有助理,明夕瑀就将自己的小助理叫过来,让秦自茵乖乖跟着找到她的椅子去休息。
最后的一组造型,两人都是裙装。
秦自茵一袭白色长裙,精致的剪裁勾勒出姣好的身材,凹凸有致却不落低俗,唯有肩膀处妆点黑色长绒,衬得她像一隻迷失人间的精灵。而明夕瑀则一身黑裙,腰部对应装点了几支白羽。她虽个子高,骨架却不粗壮,裙装强调出利落的直角肩线条,整个人野性又高傲。
近一天的接触,两人依旧契合的气场使秦自茵态度也随意自然不少,笑眯眯地看造型师给明夕瑀头髮上撒上亮晶晶的粉末,“好久没见我们家夕夕穿裙子了,还挺怀念。”因为有一个梦想养出小公主的妹控哥哥,明夕瑀小时候没少惨遭明修玦直男审美的荼毒,各种各样的小裙子一直换到她终于有一天能狠下心拒绝自己哥哥受伤的眼神,因此在秦自茵的记忆里,明夕瑀总是仗着自己漂亮得像个洋娃娃一样的脸到处调皮捣蛋。
后来在“以梦”舞台上为了和她的曲风搭配,也为了不和同队的华晴晴撞款,她的舞台装多以连体衣或者长裤为主,还让秦自茵暗自遗憾了好久。
明夕瑀不是没听出秦自茵语气里的打趣和调笑,但她被那句“我们家夕夕”狠狠地撩了一下,一时之间竟想不到什么话来反驳,只能支支吾吾应了几声。
造型助理见好好一个又a又飒的明夕瑀瞬间变成呜呜嘤嘤小奶狗,顿感多余。
惹,明夕瑀,好完蛋一女的。
于是等到造型结束明夕瑀才堪堪恢復正常,她扶着下巴看了看秦自茵,“ay老师,能不能给姐姐脸上添几道伤痕?现在这样总觉得太素了”
樊梨听闻心念一动,忙找来特效化妆师,在秦自茵露出的肩膀、脖颈和侧脸画上几条类似野兽抓痕的伤口。伤口没有皮开肉绽,不至于过于血腥引起不适,不仅没有破坏整体的美,反倒多了几分残缺的凌虐脆弱感。
待造型最终满意,两人才准备拍摄。最后一组布景很有樊梨风格的艺术感,粗犷的原始自然。场中是一张宽大的圆形石台,上面布满枯枝和荆棘,石台四周却是鲜花簇拥,生机盎然,在昏暗的灯光下却隻显示出即将凋零的蓬勃。
“你们两人躺上去,面对面,小秦躺右边,让镜头能拍到你眼角的痣。对,没错。”樊梨肉眼可见地创作欲爆发,说话的语速都快了不少,“贴近一点,现在镜头里看上去还不够近,要有那种若即若离却不能逃离的禁锢感。”
“ok,这个距离可以了。明夕瑀别碰小秦。小杨你把枯枝和荆棘缠在她们身上,别挡住脸。对,保持这个姿势不要动,灯光准备!”
秦自茵躺在冰冷的石台上,面前不过半掌距离就是明夕瑀的脸,遵循樊梨的要求不能在对视时移开目光。
半掌之隔的明夕瑀觉得自己的心跳声如擂鼓,两人挨得太近,她甚至害怕通过石台的传递被秦自茵听出自己的不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