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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我绕到一旁的小巷子里,转了转喇叭锁,发现门没锁,从侧门进到了杂货店。
客厅里的桌子上还有着热好的便当和青菜,饭菜都还冒着热烟,我却没见到婆婆的身影。
疑惑的我走到柜台和杂货店的店面里,发现柜台和杂货店面的日光灯早已关闭,整个店面的空间黑漆漆一片,柜台和塞满货品的货架旁全都空无一人。
怪了,婆婆没在柜台点钱也没在客厅吃晚餐,是到附近买东西了吗?
正当我这麽疑惑的同时,我听见了背後传来婆婆开心的笑声。
「婆婆?」我转过头,却发现笑声是从更远处的地方传来的。
我把外套脱下放在柜台前,照着熟悉的路线,循着婆婆的笑声前进,走进了堆满了货品杂物的客厅。
我依旧小心翼翼的走。
我看见了之前挂在墙壁上的涂鸦,画里的小nv孩还是抱着一只洋娃娃,但我却有种错觉,那幅画里的小nv孩和洋娃娃都在看着我。
闭上眼睛摇摇头,说服自己只是读书读得太累,我继续前进。
穿过了旧式的厨房,有些w渍的碗盘都还堆在水槽里,一旁传来冰箱马达轰隆轰隆的运转声。
婆婆的笑声愈来愈明朗,其中还夹杂着一些难以听清楚的声音。
走过了贴满彩se磁砖的浴室,里头的水龙头似乎没扭紧,水珠一滴一滴的滴在地上,在整个空间里形成了极为枯燥的回音。
直到我站在了婆婆因意外过世nv儿的房间门前,我才意识到那个声音并不是水滴造成的声音,而是我的心脏因剧烈的恐惧和害怕而在颤动的巨响。
最好的证明就是我现在的手和脚完全不知所以的发抖着。
房间门并没有锁上,而是留了一条缝,像是一种诡异的邀请。
「婆婆?」
我伸出颤抖的手推开门缝,声音虚弱的像一只好几天都没进食过的雀鸟。
我几乎要哭了出来。
满头乱发的婆婆躺在地上抱着一只黑发洋娃娃玩闹,脸上的皱纹都因为极度的快乐而扭曲变形着,而一旁的娃娃,则是全都将脸朝向婆婆和那个黑发娃娃微笑着。
「你的新朋友来罗!」婆婆沙哑沧桑的声音雀跃着,看着手中跳动的黑发洋娃娃。
我知道那只黑发洋娃娃就是婆婆之前所说的乖nv儿,而那个新朋友。
则是我。
「是吗?你要来陪我的乖nv儿了对吗?」婆婆将头转向我,那一瞬间,她手中的黑发洋娃娃的脖颈开始僵y的旋转起来,将头y生生的转了九十度後面向着我。
「我」眼泪和鼻水瞬间涨满了我的眼眶及鼻腔,但我却没办法发出任何声音。
「那个来这里工作的男大生,和我nv儿玩得很开心呢。」
婆婆站了起来,手中的黑发洋娃娃似乎笑了。
整个空间环境带来的压迫感极度挤压着我的任何感官,手和脚部肌r0u传来的酸痛和无力感开始让我整个人摇摇yu坠,手中的物品随即松脱。
水果礼盒整盒掉落,里头的水果散了满地。
而婆婆送我的断臂洋娃娃却站了起来。
那个断臂洋娃娃就像是刚学会走路的婴儿一样,用力的撑起塑胶身t,一颠一拐地走向婆婆。
我整个人无力的瘫倒,看着越来越接近我的婆婆。
「还记得我和你说过的杂货店很难生存了吧?」婆婆枯瘦的声音。
「」我的嘴角无法控制的流出口水。
「杂货店就和旧洋娃娃一样,都是被时代淘汰下的产物,就连我这个年纪一大把的老婆婆也一样,终有一天,总会有更新的事物替代掉我们。」
「现在的小孩喜欢全自动、会发光发声的机器人,而那些旧式的洋娃娃就轻而易举的被抛弃,被丢进回收箱、垃圾桶,任凭她们被野狗啃咬、遭人们践踏。」
「她们只是旧了点、脏了些,纯粹因为时代更替,就得面临到极为悲凄的命运。我的乖nv儿不喜欢那些新鲜的事物,那既然这样,我就替她把这些延续下去,让她们永远在一起。」
我无法言语,视线逐渐模糊起来。
「拜托」
在极度惧怕和紧绷的身t状态下,在瞬间闪过我脑海画面的,是我做的第二个梦。
在梦中,我被一个面容清秀的nv孩双手抱起,她笑得不亦乐乎。
一旁,还放着一张图画,那张依稀是我在客厅看见的涂鸦。
想必梦里的那个nv孩,就是婆婆说的宝贝nv儿吧?
婆婆要对我做甚麽事,我不知道,我此时的身t就像是个装满了恐惧和无助的容器,在一个不留神的瞬间就会支离破碎。
或许是想要把我的灵魂转移到那个断臂的洋娃娃身t里吧?
然後从此从此,和她的nv儿生活在一起。
永远永远。
我感受到的最後一丝触觉是泪水。
一道泪水从我的脸颊旁滑落,留下一道清澈的泪痕。
忘记在哪个研究里看过,人在丧失生命时最後失去的五感是听觉,所以在亲人过世前对亲人多说说话亲人仍然是听得见的,那是最後温柔的陪伴。
这个时候也算吗?
我微微抬起头,眼睛无法睁开,奋力听着周遭的动静。
突然间,一阵急促杂乱的脚步声传来。
「喂!婆婆,这里有卖啤酒吗!我想要来一手!」一个吵闹熟悉的声音。
那个声音里依稀夹着一些淡淡讨厌的烟味。
「婆婆!我晚餐没吃,你这里有甚麽可以吃的东西吗?」
那个声音在我的头顶前面停了下来。
想必他现在看到的也是这一幅诡异的画面吧?
婆婆没有任何回应。
「她她怎麽躺在这里!婆婆你在g甚麽?」那个声音这样喊着,我听见婆婆脚步停住的声音。
最後的最後,我用尽力气撑开眼睛,看向前方那个令人熟悉又讨厌的声音。
是他。
我微微笑了,是那个隔壁aich0u菸的大叔。
接着我就失去了意识。
後来,我醒在了医院的病床旁,大叔在我的身旁踱步来踱步去,手中拿着一罐不冰的啤酒。
听大叔说,後来婆婆看见他连忙就把房间门关上,要他快点把我送到医院去,说是我突然间就晕倒了,她老人家一个人也不知道该怎麽办。
後来他也没有想太多,就直接载着我到医院去。
「医生说并没有甚麽大碍,只是受到过度惊吓所产生的脱水和虚弱症状而已,打个点滴和休息一下就会好了。」
「你在这里照顾我多久了?」我虚弱的看向床头旁边的点滴架。
「还好啦,一个晚上而已。」大叔抓抓头,随口灌下那瓶不冰的啤酒。
我yu言又止,我的jg神意识还停留在那个吓人的夜晚里。
「啊对了。」大叔像是突然想起甚麽:「那个婆婆说要给你一个东西。」
大叔从背包拿出一个东西,我全身的寒毛瞬间直竖。
是那只断了左臂的黑发洋娃娃。
「帮我处理掉,拜托」我下意识地避开和那个娃娃视线的接触。
大叔像是懂了甚麽,把娃娃收回背包里点了点头。
「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甚麽事?」大叔的脸突然正经起来,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