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
读书?」大叔叼着菸,帮忙房东种在楼梯口的植物浇水。
「对啊,大叔你菸味真的很臭。」我皱眉。
「最近怎麽b较少看到你,读书很认真?」大叔看着被香菸薰着的植物微笑。
「还好啦,大叔你菸味真的很臭,晚上也很吵。」我走下楼梯,步伐还特意加重
「读书要加油欸,考上好工作!最近有看到你在巷口的杂货店欸,你在帮那个老婆婆经营杂货店吗?」大叔握拳看向我。
「对啊,大叔你菸味真的很臭、晚上很吵,然後不要用香菸薰植物。」我走到一楼,对着三楼的楼梯口大喊。
「这是男人的浪漫啦!」大叔回答,千篇一律。
这就是为什麽我们的交流仅止於寒暄。
大学的毕业考试将至,越来越繁重的压力和莫名的紧张感像是一片汪洋大海,将我形同孤岛般的包围了起来。
除了杂货店的婆婆还有男大生之外,我几乎越来越少与人交谈,那时的我认为任何多余的谈话都只会使自己的心情感到更焦躁,根本可以说是毫无益处。
早上出门到学校或图书馆盯着书本或是考古题一整个上午,吃完学餐後又回到位置上看书看到傍晚,再走到杂货店去找婆婆和男大生聊天吃晚餐,然後疲累地回到租屋处洗澡睡觉。
上述的行程变成了固定的方程式,日复一日的刻在了我的生活模式里。
某一天的傍晚,我读完书,带着便当和小菜打算拿去给婆婆还有辛苦的男大生吃,一路上轻快地哼着歌来到杂货店的门口,却只看到婆婆一个人在柜台後满头大汗的忙进忙出。
「婆婆,那个男同学呢?」我疑惑道,他平常不太会无故没来的啊?
婆婆摇摇头:「他今天没有来过欸,我以为他请假了。」
「可能学校临时有甚麽事情吧?」
我皱着眉头把便当和小菜放到柜台後的矮桌上,到了厨房去拿了碗筷出来,顺手帮婆婆养在客厅鱼缸里的小小鱼喂饲料。
在看着小小鱼奋力张开口吞食着饲料的同时,我抬头欣赏着客厅柜子里的娃娃,最近婆婆常常把房间里的洋娃娃拿一些出来摆在客厅的玻璃柜里,我想可能是因为装饰的原因吧。
突然间,我发现了一点不对劲。
婆婆nv儿房间里的玩偶一直以来都是nvx的洋娃娃,像是肯尼那样子的男x洋娃娃则完全没有半只。
但我眼前的玻璃柜中,却离奇的多出了一只我没有印象的男洋娃娃。
我眯起眼睛仔细看,那只男娃娃不管是神情还是脸部特徵
都有点像是来婆婆店里打工的那个男大生。
「哇好恐怖啊啊啊啊-」我坐在豆浆店里,从脚底板传来一阵毛骨悚然,看着眼前正翻搅着咸豆浆的学姊。
先不管故事的真实x,在这个冷风徐徐吹来的半夜听到这个故事还是令我寒毛直竖,即使现在身在这个人声吵杂的豆浆店里,我的jg神灵魂似乎还被学姊的故事扣留在了那个婆婆的杂货店里。
「所以後来,那只男娃娃是-」
「我不确定,但我很确定的是当我准备拿着碗筷从客厅里出去的那一瞬间。」学姊打断我的发问。
「我听见了那个男洋娃娃说了一句话。」
「是甚麽?」我几乎可以听见来自我喉头简短颤抖的呜咽。
学姊看着我,露出一种悲天悯人的神情。
「救我。」
「确定是那个男娃娃说话了?」我喝着热豆浆,说服着自己和学姊当时只是听错了。
学姊摇摇头:「当天只有我和婆婆在店里,而那个声音的来源就是从那只男洋娃娃传出来的。」
「不过也有可能是我读书读太累的关系吧,一时恍神罢了,别太害怕。」学姊似乎看出我内心的恐惧,似笑非笑的对我说。
「不过不可避免的是,从那时候起我就遇上了一些怪事情。」学姊叹气。
「怪事?甚麽怪事?」我叉起蛋饼的手僵y在空中。
学姊闭上眼睛:「从听见那个男洋娃娃的声音开始,我的房间好像就有了另一个人在似的。」
怪事是从听见那个声音的三四天後开始的。
某天早晨我准备出门去读书时,恰巧隔壁的那个大叔也正在门外坐着伸展c,眼睛旁还有着大大的黑眼圈。
「你最近交男朋友了哦?」大叔举起双手伸展,意兴阑珊的看着我。
「没有啊怎麽这麽问。」我调了调後背包,看着楼梯口不知名的植物,还长的挺漂亮的。
看来这个大叔还是有些优点在的嘛。
「你这几天房间都蛮吵的,而且都是在半夜,我才想说你是不是带男朋友回来玩,害我睡得很差。」大叔打了个又臭又长的哈欠,继续着伸展脖子。
「甚麽声音?」我瞪大眼睛,这几天我一直都是一个人住,也没有找任何朋友同学来家里玩,大叔会听见声音根本是莫名其妙。
「也不是甚麽声音,就是悉悉簌簌的小声音,很像是有人在家里乱跑还是说话的样子。」大叔抓着腋下,
刚开始我并不是很在意,毕竟我认为那只是大叔的错觉罢了。
而大叔脸上的黑眼圈,纯粹就是半夜打电动而衍生出的相应结果。
但又过了几天,我渐渐开始怀疑起自己的判断能力。
因为那几天被大叔嘶吼声吵的辗转难眠的夜晚,我开始作梦。
而能在这种艰困环境下还能安然入睡甚至作梦,我对於这样的自己感到啧啧称奇。
作梦没有甚麽稀奇,稀奇的是梦境。
尤其是第一个梦让我感到不寒而栗
关於那个梦。
在梦境里睁开眼的当下,我快速的扫视了眼界所及的范围。
浅蓝se床单的床铺、巴黎铁塔风格的壁纸、我时常赖着的懒骨头、被我睡觉摔到床边角落的狗玩偶、散落满桌的报告纸和参考书、挂在墙壁上的薄型电视萤幕,上面甚至还播着吉卜力工作室的神隐少nv,不知道是否是现实的冲击影响渗透进了梦境之内,我竟然还能隐隐约约听见隔壁大叔打电动的吵杂声。
这是我自己的房间没错。
但让我对这个梦感到古怪的地方是,我看见我自己躺在床上盯着我。
除了镜子和各种物t反s,假如你这辈子有机会和自己相互对视的话,这会是一种极其古怪的画面。
梦里的自己盯着我,时而皱眉,时而又有种自我释怀的安心。
我0不着头绪,也没办法弄清在这个梦里面我能够做出甚麽事情。
时间在梦境里是个荒谬绝l的存在。
我没办法转头、没办法移动身t、没办法发出声音,被以上种种限制围困着的我只好持续的和床上的自己对视。
过了许久,终於,床上的我有了动静。
「我」站了起来,先是伸了个懒腰,环顾了一整个房间,把矮桌上凌乱的资料整理清楚,而後走向书柜,也就是我无法移动的所在之处。
刹那间我才惊觉起来,我并不是处於一个视角在观看着梦境的全貌,而是!
而是我就是我房间里的某样东西在看着自己!
而会放在书柜最上层的没有其他东西,就是在之前从杂货店婆婆手中收下的那只独臂洋娃娃!
我打了个冷颤,不能转头的我没办法确定我自己的左手是否已经消失不见,而是只能任凭梦中的我把我自己抬了起来,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