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
一群拿着球bang和钢条的青少年叫嚣着围着两个街友嘲弄和殴打,两个街友萎缩在地上不断挣扎哭喊,那群青少年却没有半点停止手中残暴行为的意思。
看着青少年们猖狂大笑的背影,硕恩爸爸抹了抹额头的汗,放下了公事包,朝着公园里头的青少年们大声斥责。青少年们转头,扭扭脖子,看着这个在公园入口处打断自己兴致的奇怪大叔。然後一些人拿起球bang,追上硕恩爸爸就是一阵大声咆哮、拳打脚踢。
背部被球bang暴力的砸上,大腿被某种尖锐的物t刺入。硕恩爸爸的视野瞬间上下翻倒,整个x腔冲上一gu难以忍受的爆裂疼痛,只能拿着公事包作勉强抵御的硕恩爸爸,头脚身t全都被拳脚和棍bang揍出了血。
见义勇为的正义感涌上了自己全身,但没想到随之而来的後果却如此惨痛。
当晚全身重伤大量出血的硕恩爸爸被丢弃在公园公厕旁的砂石地上,缺席了那天要和儿子和老婆共同庆祝的晚餐,还有之後的每一天。
缺少监视器和目击证人,街友也无从辨识当晚殴打他们的青少年到底是谁,行凶的青少年罪犯们逃之夭夭。无论硕恩妈妈怎麽求情、怎麽哀号就是无法叫醒那个躺在冰柜里闭着眼睛,全身被打到多处骨折,和自己相识多年的老实丈夫。
从此硕恩妈妈的世界开始毁坏崩解,崩解成一个只有自己理解的残存模样。
对她来说,不是那群混混毫无人x的暴行带走了她丈夫,而是那个该si的正义感。
见义勇为的丈夫为了正义感踩出的那一步,让他之後再也无法踏出接下来日子里的每一步。
那天晚上街友被混混欺负时,丈夫勇敢的向前走去,但丈夫在被混混殴打致si时,那个应当来解救他的英雄在哪里?
世界上随兴而起的正义bb皆是,就和硕恩常常给自己看的那本笔记本里面形形sese的英雄超人一样,自己很难去指责他甚麽,她只希望能够让儿子安安稳稳的过生活,能够每天快乐的微笑,就跟这张在餐桌上摆着的全家福照片里的他一样。
自己接下的两份临时工作勉勉强强才和生活开支打平,至於那些额外的房租水电开销已经渐渐无法负担,再继续下去的未来,还很难过。
那晚的母子两人,几乎被旋进了记忆的漩涡,难以逃出。
记忆中的英雄超人模样,今天一样在硕恩的脑海里恣意横生了很多不同的面貌。硕恩静静地坐在位置上画图,眼神不禁轻轻地带到坐在自己後三排的言可欣。
这几天下来言可欣总是一个人沉默的坐在位置上,上学的时候总是很早就到教室,放学了也总是没有马上离开学校,但这些都不是让硕恩感到讶异的地方。
而是信豪那个恶霸竟然在这几天都带着两个小跟班在教室里闲晃或聊天,没有半点要找可欣麻烦的样子,硕恩心想或许是信豪被自己爸妈狠狠的训过了一遍,才收起了那些耀武扬威的胆子。
恶霸不再恶霸,硕恩这几天也就静静的画着英雄涂鸦,静静地观察着可欣在班上的一举一动。
例如前几天放学时,硕恩总是会多绕几条路,看看那个巷口还有没有一点可欣的身影,但结尾总是败兴而归,听了妈妈的口头劝告,硕恩脑袋想着,等到可欣脱离了信豪的暴力威胁之後,自己就去主动和她打招呼吧?
硕恩画着彩se的英雄披肩,破碎的彩笔细屑随着纸张的摆动来回浮动,硕恩轻轻地朝纸上吹了一口气,整张纸上的彩屑瞬间腾空飞起,在空中旋成了一幅细淡飘渺的景致。
这让硕恩想起了一部电影若有似无的画面。
英雄披着披肩,蹲踞在城市的顶楼上空,望着眼前一片斑斓的h昏空景,脸上还烧着一点刚才从失火的大楼里救完人後沾上的灰烬。
城市里的风吹得很慢,英雄一遍又一遍的扫视着脚底下的车水马龙,每一片风中的细雨都飘上了英雄的肩。
「辛苦的一天,是吧?」
英雄抬头,看向身旁一个衣着笔挺、戴着粗框眼镜的男子。
「嗯。」英雄点头,在城市里奔走一天的他已经无力负荷更多语句。
「今天你救了这些人,明天又有更多的人需要你的帮忙,他们大声疾呼、用力恳求着你听见他们的叫喊声。」男子推了推眼镜,看向远方逐渐下滑的落日说道:「要是有些人没有办法发出求救、没有能力让你听见他们的声音。」
「那那些人该怎麽办?」
英雄不发一语,落日没入城市远方的街景,整片天空瞬间覆上一层深墨的黑。
英雄的回答,硕恩没有太深刻的印象。
爸爸当初的见义勇为,就是为了帮英雄去拯救那些身处社会底层,无力做出呼救动作的人们吧?
就像是无名英雄一样,在那些人最需要帮忙的时候伸出了正义的援手吧?
要是也有人需要这样的帮助,自己也愿意同样会和爸爸一样伸出援手吗?
硕恩咬着se笔,整根se笔上刻满了零零乱乱的齿痕,这是硕恩在思考时最习惯的动作。
砰!
突然间,後头的桌子传来好大一声巨响。
硕恩猛然回头,信豪一pgu坐在可欣的桌子上,用着鄙视的眼神看着身旁畏畏缩缩的两个小跟班。
「欸大哥我想我们还是不要这样做好了,不然等等」信豪身旁的两个小跟班露出苦脸。
信豪猛地一拍桌子,默默坐在位置上的可欣身t震了好大一下。
「等等甚麽?!你要说我又会被我爸我妈骂吗?那是他们的事情,你们到底在怕甚麽!」
信豪抬起头来破口大骂:「你们在看甚麽东西!」
话音刚落,全班回头的学生都默默地转头回去。
硕恩静静地坐在位置上,整间教室的空气开始sh黏了起来,硕恩感到有些口乾舌燥,有gu平静却焦躁的情绪正在自己的心底蔓延开来。
他想要、他必须做点甚麽。
自己一直以来都是被班上当成空气的存在,没人愿意找他说说话,听听他最近看了甚麽电影、还有好看的漫画。
信豪整个人跳下桌子,用脚大力的把桌子踢向教室角落,整张桌子轰然砸向角落,里头的教科书和铅笔全都喷飞到教室後方各处。
自己和可欣一样,整日畏首畏尾的把自己限制在木桌椅围成的小框架里,终日沉默无声地反抗着这个年纪应当要活泼好动的孩童特质。
可欣孤独害怕的缩在椅子上,用着恐惧的眼神看着桌前气势如牛的信豪,信豪拿起地上的教科书朝垃圾桶又是一砸。
自己和可欣不一样,在自己独自一人在位置上画画时,可欣却得遭受班上恶霸的冷言冷语和肢t嘲讽,没有任何同学愿意上前给予一丝丝的善意,面无表情就是可欣一贯的受害模式。
「到底凭甚麽!为什麽会这样!」无视可欣的害怕眼神,信豪开始整个人发疯似的摔着手中能够触及的任何事物。
硕恩低着头听着後头一阵又一阵的巨响,畏缩在桌子下的小手紧紧的握了起来,硕恩眼神颤抖着,脑袋里闪过当初爸爸在公园里大力喝斥那些混混的画面,桌上
笔记本里那些孤独英雄的身影,好像稍微有了点模样。
霸凌的旁观者效应是把粗重的锚,捆住了教室後头深陷在恐惧孤单中的nv孩,越沉越深,暗不得光。
前三排的男孩脑袋里构思的各类英雄模样,每天都在笔记本中试图打倒坏人,救出溺在冷暴力中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