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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节

 

“小丸子,我想喝椰子汁。”

“一样。”

“好嘞。”周明娜站起身,亲昵地拉起了吴哲,两人手牵手朝着摊铺走去。

袁晴遥的目光紧随那两道背影——

相牵的手,仿佛心形锁将两颗炙热的心锁了起来,愉悦之色攀上她的眉梢。

明天,只要再等一天,她和林柏楠就能像周明娜和吴哲那样名正言顺地牵手了!唉,早知道在医院逮到林柏楠的那天,她就和他确定关系了,何必眼巴巴地等着呢?

越想越心焦,她不由地盯着他的手看。

他的前臂和手比之前黑了点,她无厘头地冒出一句:“林柏楠,我好想回到我找到你的那天。你呢?你有想回到从前的某个时间吗?”

没深思就问了,问完才意识到自己的愚蠢,袁晴遥白净的小圆脸上露出无辜的笑,她挠了挠林柏楠的手心,找补道:“回不去就回不去了,人总要向前看,对不对?再说了,林柏楠,现在的你就特别特别好。”

他刮了一下她的鼻子,浅笑不语。

第三天,7月13日。

那一年,周杰伦的g市演唱会晚上八点在国际体育演艺中心举办,林柏楠和袁晴遥提前三小时出发,这一次蛮幸运,没遇到拒载还骂人的糟糕司机。

林柏楠先前电话联系了负责演唱会的工作人员,说明了自己的身体状况。

对方表示无需多虑,场馆设有无障碍通道和电梯。那人还热心肠地表示,他们到场馆了打馆内服务热线,会有场务带他们走员工通道入场。

袁晴遥此前看过两次演唱会。一场是东神的,她和何韵来一块儿去的,一场是x市某年举办的跨年演唱会,请的都是些名不见经传的小歌手。两场她都排着长龙从观众通道检票入场,这种走员工通道的特殊待遇,还是第一次体验。

场务人员领着他俩进入楼内,考虑到演唱会三小时左右,中场休息又人挤人,保险起见,林柏楠先去了趟无障碍洗手间解决个人卫生。

这次他去卫生间的时长比平常长一些,袁晴遥和场务人员在外面等着,她不好意思耽误太久别人的时间,便说让其去忙吧。场务人员也没有客套,给她讲明从哪个通道走能更便利地进入区域后,就去忙工作了。

又等了一会儿,担心是不是出事了,袁晴遥敲了敲厕所门,林柏楠很快开门,他说了句“走吧”,然后划着轮椅,和袁晴遥并排往区域驶去。

划着划着,他的左手从手推圈上抬离,是一只小手牵起了他的手。

他一扭头,看见了她孩子般纯真欢喜的表情,还一前一后晃荡着与他十指相扣的手。

晃了几下,她依照在林家练习的那样,走在他前方半米,力道轻柔地拉他,笑得露出两排牙齿:“我要拉喽!这两天当着朋友们的面我都不能和你手牵手,急坏我了。”

那笑颜甜得刺眼。

袁晴遥还拜托何韵来给她化了个美美的妆,她往日里素面朝天的脸添了些修饰,唇红齿白,身着白色的蓬蓬公主裙,绸缎般的长发散落,一笑百媚生……

他没胆量再看,转移了视线。

几分钟前,在洗手间的那一通电话给一切下了定论。

“期待是心痛的根源”,他明明七岁时就领悟到了,如今十八岁,他竟遗忘了这个道理。

多日以来的忧虑与挣扎画下了句号,他盯着他们交握的手,抻开五指,用力地包裹住她的小手,唇边漫开一抹笑意:“第一次实战还不错,没让我栽跟头。”

她小跳步两下,俏皮地笑:“当然啦,要领我都牢记于心了!不过好可惜,我们周围连半个人都没有,第一次在外面正大光明地牵手都没个观众捧场。”

我们。

这个词,今后从她嘴里听不到了。

他紧了紧手,近乎贪婪地体会她掌心融融的温度。

有些事是第一次做,或许也是最后一次了。

20:00p,演唱会正式开唱。

精美绝伦的舞台上灯光如彩虹般绚烂,粉丝们大声跟唱,每一曲结束,都有震耳欲聋的喝彩和尖叫声此起彼伏。

袁晴遥和林柏楠前面的好几位粉丝举着发光的灯牌,上面写着“你陪我长大,我陪你变老”的字样。

她目光深深地落在那几个字上,默念了好几遍。

站在舞台中央的人和坐在她身旁的人,都是陪她长大的人,也是她想陪其到老的人。

她又一次握住了他的手。

后半场,唱到《晴天》这首歌时,珍贵的回忆伴着歌声涌入她的大脑——

那个在大雨滂沱的夜晚淋着雨来找她、被她揍了一顿还弹吉他唱歌给她听、把大半个雨伞给她撑而自己淋成了落汤鸡的男孩,此刻正坐在她的身旁。

这是一首代表初恋的情歌,对袁晴遥和林柏楠来说有着非同寻常的意义,外加眼前的一对年轻情侣听着听着,就情不自禁地相拥热吻了……

这不是绝佳的告白时机吗?

袁晴遥用余光去探林柏楠,他静静地望着舞台,没有合唱,没有行动。

那双小鹿眼稍显失焦,蓝色和白色的流线灯光在他眼帘交替轮转,却没点亮他的瞳仁……

不知是否是她的错觉,他的眼睛似乎微润。

等啊等,一曲即将落下休止符,袁晴遥实在沉不住气了,她胳膊肘捅了一下林柏楠的侧腰,而他一副恍若初醒的模样,润了润嘴唇,缓缓转过头来……

“林柏楠,我们……”

“袁晴遥,我们……”

“咻——”

“砰——”

“啪——”

恰时,灯光突暗,烟花四起。

舞台喷涌而出的璀璨光火炸开全场,欢叫声一波接一波持续高涨,淹没了少年和少女想说的话。

在一片明晃晃中,他们彼此只看到对方的嘴唇张张合合,却听不到具体说了什么。

待烟花落幕,到了互动环节,袁晴遥不关心,她急不可耐地凑到林柏楠的脸跟前,闪着星星眼追问:“你刚刚说了什么?我们怎么了?”

“……”

林柏楠的下唇隐隐颤抖。

默了默,他扶正了袁晴遥头上戴着的毛绒绒的发箍,顶端镶一个皇冠,她进场前在小贩那买的,美其名曰是看演唱会的仪式感。

开不了口了,他随口扯了一句:“我说,我们等会儿等人都差不多散了再打车回去。”

她连连点头,觉得好事马上水到渠成了,对他大声耳语:“虽然太吵没听到,但你知道我刚才说了什么的。”

他会读唇语,肯定看明白了。

“……笨蛋,你太大声了,吵得我耳朵疼。”休憩几秒,他才挤出一丝力气揶揄道,重新看回前方,“听歌就听歌,喊得那么疯狂,还以为你嗓子是借来的。”

“啊——”她故意凑他耳边叫,顽皮的笑容绽放,盈润的眸子里有渴盼的光在尽情跳动。

然而,是光,就总会熄灭。

从演唱会退场,再到乘上回酒店的出租车,最后到吹着温吞的夜风漫步,林柏楠迟迟没有动作。

他们缓行在与海岸接壤的水泥路上,路灯昏昏,林柏楠推着轮椅走在前面,袁晴遥跟在后面,眼看时钟就要跳到第二天了,她焦灼地咬起了手指甲。

难道他在踩零点整再说?

也许想等她明天的生日?

还是他没读懂她的口型?

抑或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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