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
因着沫城去微地少说也要一日的行程,徐伯文兄妹刚到微歇了一夜就被告知了徐氏三房连夜被诛,无一幸免。
好在他们出门时也没有招摇,到了微地时已经是入夜打算次日再去长杓府取东西。
哪知就是因为这个,让二人幸免于难。
微雨如同伤心人眼中落的泪,点点滴滴打在地上,夜幕,徐府华灯初上,徐启明还在享受着初次为人祖父的天伦之乐。
另外一边,子川带着王旨调了王城禁军提刀去往徐府的路上。
马蹄飞快的踏在沫城街道上,溅起青砖地上的积水,王城许久没有这么大的动静了,路上的行人纷纷吓得双腿发软跪在一旁。
哪家王侯出行!
徐氏是文臣,家中多是读书人,除了几个府卫基本都手无缚鸡之力。
“围住徐府,一个都别放过。”
持长戈佩短剑的禁军一列列将整个徐府围得水泄不通。
“杀无赦!”
禁军破大门而入,烧杀抢掠,不少士兵趁机偷偷私藏府中珍宝,见人便杀。
就连在徐府做客的一些人都未能幸免。
子川提着带血的刀直衝入徐启明住处,微眯着眼睛望着他与怀抱里的孩子。
徐启明望着子川身旁的一人指着大惊,“长杓允!!!”
长杓允不由他惊讶,将徐启明打伤跪倒在地,夺了他手中的孩子。
“你放开放过这个孩子”徐启明口吐鲜血,挣扎着爬起。
子川接过这个孩子,将裹着的衣服掀开,冷笑一声,“你这老贼,竟还能抱孙子!”
襁褓中的孩子大哭,旋即刀光剑影之下,再无任何声响。
“啊”徐启明怒瞪着眼睛,鲜血再次涌上,起身势要拚命,却被子川踩于脚下。
“老贼,当年你与父王联手迫害我,将我从储君位上拉下来,又以我做铺垫好让他顺利继承王位的时候,可曾想过今天?”
徐启明眼睛充血,“你这疯子,你撺掇旁人迫使王困杀季历,害得大商与西周关系破裂,你又以王对你的仁慈而干预储君人选,你”
子川大笑,用力踩着,“是你们,是你们先负我,都是你们!”
“你,最终会落得众叛亲离,不得好死!”
一夜间,徐公满门被灭。
城西永正街。
随着宅子内传来婴儿的哭声,满院子的仆人都松了一口气。
“生了,生了,姑娘生了,是个公子。”老妇人含泪出门报喜,一时间满院欢庆,总算是苦尽甘来了。
房内,接生的产婆有两位,是女子的请脉医者带来的人,自她怀孕以来,家主人来此探望她的次数用双手都可数的过来。
女子在用尽力气的昏迷中醒来,望着抱着孩子的医者,“先生是男孩吗?”
医者内心万分愧疚,一是对这个孩子,二是对眼前这个虚弱的女子,无奈的摇了摇头。
女子撇头,又回过头,即便心中万分难过,可这是她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儿。
医者知道她心中的无奈,本就是被主人偷偷养在府外的外室,若生的还是个女儿,恐怕今后连带着孩子都要受苦了。
“夫人,我知道你心中忧虑,我有办法助你,这些产妇都是在下的人,只要她们不说,夫人不说,就没人知道,这孩子就是公子!”
这不是欺骗吗,女子不敢想,“这如何能瞒得过他?”
“只要夫人愿意,自然是有法子的,否则以太师和太师夫人二人,夫人恐怕要永远待在这里了。若有一天被太师夫人知道”
“好,我愿意照先生的意思,是为了我,也是为了她!”女子抱过他手中的孩子,流泪道。
子川忙于政事,即便得知自己养的外室诞下儿子后也隻去看了一次。
匆匆一次。
婴儿正在熟睡,子川将其抱在怀里,轻轻摇着,“生的真是好看。”
“郎君替他取个字吧。”
子川转了转眼珠,“为人处事,诚信为先,信儿,断不可像那些人一样背信弃义。”
女子刚想要答谢,房门就被敲响了。
“太师,王上急召。”
子川将孩子放下起身,“我改日再来。”
女子拉住他的衣角,他遂转身拍了拍她的手,“待我将朝中那些人肃清后,我定接你们母子入府。”
徐公倒台后,徐氏长房逝去这一势力,相府权微,太师府权倾子川一手遮天,以扶持长公子子羡为储君,又离间病危的君王与其次子子干,幼子子胥余,驱出王城前往封地。
子托在位的第十一年病危,托孤于胞弟子川,王叔子煜。
微氏听得震惊,那个时候自己尚未出生,事情已经过了那么多年,“这些事情为何我从未听人提起过?”
徐易颤笑,“子川做的滴水不漏,而后权倾朝野谁又敢提起?”
“那阿信她真的是女子?”微氏垂下眼眸。
那一晚子信喝醉,她追赶出去,怕这人作出一些什么不得体的事情,不曾料到那不得体竟然用在了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