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
“可以走了。”
“我见过你哥哥, 你比他还好看。”
吴婉先吴世齐离开了, 本是由他这个为母的人领他出去。
这一出,楞是让吴世齐不知所措。
哥哥?
吴婉让后院的人到前厅通报, 二公子回来了。
众人有不屑, 有等看戏,还有好奇的人。
但等吴世齐出来时, 惊的只有吴府自家人,特别是家主。
旁人,只是疑惑。
这齐二公子不是疯子吗?
怎么是个病恹恹的人。
男儿看男儿,农耕社会劳作最重要,固以强壮健硕为美。
吴世齐脸色,如冠玉般。
白,无气色。
又有的人在想,想来这庶子不为所爱又是个药罐子,才像世人称疯子。
疯子一说是世人所传的,吴家自始至终可没有自己说过,齐二是疯子。
萧元宏在席座上打了个手势,吴世齐点头微笑。
“你?”吴修站稳脚跟,指了指吴世齐。
又看了一眼婉吴氏,吴修突然明白了什么。
“父亲。”
这是吴世齐二十年来,第一次当他的面称他,父亲。
“哈哈哈,尹公,原来您还藏了这么个宝贝儿子于家中。”子受端酒起身到吴家父子前。
“三公子。”吴修恭敬道。
“齐二公子长得,真像吴先生,尹虽痛失爱子,可我瞧着齐二公子,定要胜过他哥哥。”
世人都知道,吴世基谦和,温文尔雅。吴世齐与他长得倒是几分相似,不过看样子吴世齐还要弱上他哥哥几分。
说的不好听,温柔背后就是软弱。
“臣只求他能平安就好,其他的不敢妄想。”
酒杯上前,王子敬的酒,看吴世齐的身体也是喝不了酒的。
但这杯酒,想必吴世齐会接。
恰恰和众人所想相反。
“齐自幼体弱,饮不得酒,望公子原谅。”
“殿下,小儿不懂事,我替他喝。”吴修惶恐道。
三公又如何,在王权之下,照样要点头哈腰。
“哎,无妨,既饮酒不得就不饮,伤身。”子受拍了拍吴修的肩膀。
“尹公,受还有政务要忙,就先回去了。”
吴修战战兢兢送走了少年。
如打了仗,没败没胜一般。
这场成人礼,没有萧元宏说的那样,大放光彩。
只是那些流言,随着这场成人礼而消散。
没有了吴府疯公子,多了一个美如玉冠的,‘齐二公子。’
宗祠牌位前,跪了一男一女。
“长本事了,合起伙骗我?”
吴世齐看着这个爹,原来也是有几分头脑嘛。
“来人,给我打死这个贱妇。”
这一幕,似曾相识。吴世齐下意识挡在了吴婉身前,“这些都是我威胁她做的,如果你要打,就打死我。”
吴修张手示停,“为什么,你要装疯,二十年。”
“父亲,您不该问问自己吗,您儿子为什么要装疯。”
这样的反问,让吴修哑口无言,甚至有些惭愧。
“但凡,父亲有一丝悲悯之心。”
吴世齐严重布满血丝,“您打死了,这世上,唯一对我好的人,难道还想打死第二个吗,都是您的枕边人啊!”
吴修背对,“你是在怨我吗?”
“不,儿子怎敢,儿子不敢。”
吴修回过身看着吴世齐跪下的样子,与长子,真像。心猛地一抽。
“罢了,我问你,今日你可知三殿下来作何?”
“名为祝贺,实为拉拢。”
吴修眉头一紧,似觉得吴世齐带给他惊讶太多,或者是惊喜,“你知道就好。”
“血亲姻缘,尚且会倒戈,何况没了呢,如今我们要明哲保身。”
“孩儿谨记。”
“你缺什么,找吴伯要。”吴修看了一眼跪在地上失魂的女人。
出了门又顿住,“记住,你兄长的仇。”
待吴修走远,宗祠安静,“你知道会这样,还帮我?”
就这样跪着,不像聊天的聊天。
“这样不好吗,看着你父亲,我都恶心。”
吴世齐淡笑,“对他而言,女人呵呵呵。”
“你就不怕吗,他真的会打死你!”吴世齐闪烁着的泪光望着这个女子。
和母亲一样,都是那样的年纪进了府,那样好的年纪,那样好看的人。吴世齐小心翼翼呵护着,父亲却视为工具。
“怕,当然怕啊。这不是想到了有你吗?”吴婉轻笑着。
这笑不像作假,可是吴世齐看着觉得有点心疼,“你就那么肯定,你现在对我没有价值了。”
“还记得,我第一次见你,第一次说的话吗?”
吴世齐摇头,不在意的人又怎么会刻意去记。
吴婉眸中,似有些失落,“我在你眼中,看到了悲悯。”
“谁派你来的!”
祠堂内,没有炭火,冷冷清清。
吴氏打了一个喷嚏。
吴世齐将身上的披风解下,“你不愿回答我,我也知道。”
吴府变了天,西院的女人个个都躲着吴世齐躲得远远地。吴世齐看得透彻,更没有去找以前那些下人算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