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见……来见你……啊……”
……
听到这几个字后,夏卿欢便顿时了然,一定是这任禹嘴上没把住门,合同才刚签了小半天,转脸就给消息泄露出去了。
尽管是授意过他可以浅浅地跟江颂透露一下,却没想到会透露得这么快。
“你……”
夏卿欢正想要问江颂一句你身上怎么这么重的酒味,可还不等说出第二个字,江颂就猝不及防直接冲过去,张开手一把紧紧抱住了夏卿欢。
巨大的冲击力带的夏卿欢向后一个踉跄,好不容易才站稳了身子,尽管没有推开江颂,可夏卿欢却依然不明白江颂此番举动却是为何。
江颂把下巴搭在夏卿欢的肩膀上,戴着醉意朦朦胧胧地在夏卿欢的耳边嘀咕。
“我以为,你这……这么久不联,系我……意思,意思就是……不会再来了……”
“还好……还算你小子……还能有,点良心。”
坏了,真是喝多了。
醉到话都已经有些说不利索,但江颂还是不打算放过一星半点与夏卿欢吐露心声的机会。
潜意识里,江颂的本能其实能够识到自己现在在夏卿欢面前究竟有多失态,话说得驴唇不对马嘴着三不着两,但偏偏他就是没办法克制住自己。
舌头像是让人给系了根绳子在中间,好大一截都不听自己使唤,抱着夏卿欢的手也迟迟不肯松开,整个人像是得了软骨病一样的挂在夏卿欢身上,鼻腔里充斥着的全都是夏卿欢身上那股子淡淡的沐浴露的香气。
暖洋洋,湿漉漉的。
夏卿欢对江颂这般略带冒犯的行为倒并不觉得抗拒,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一只手轻轻拍了拍江颂,而另一只手却暗暗地把自己刚刚从药箱里面取出的那一粒小药片藏进了睡衣兜里。
艾拉法辛。
夏卿欢每日必须按时服用的药物。
原本他打算洗完澡出来吃了睡觉的,结果才刚从浴室出来就听到江颂敲门,来不及多想拿着药去开门,情急之下也没别的地方把这药片藏起来。
“怎么这么重的酒味,”夏卿欢似乎并不太想把签约的话题进行下去,轻轻拍了拍树袋熊一样挂在自己身上的江颂,“去喝酒了?”
“任……经理说要……给我补过庆功……宴……”
江颂努力想要让自己在夏卿欢面前表现得正常而清醒,但现在看来多少是有些力不从心,软绵绵地陷在夏卿欢的怀里安静而顺服。
“你喝了多少,”夏卿欢侧过身去想要叫江颂站好,“任禹叫你喝的?”
“自己想喝的。”
“你自己喝什么酒,”夏卿欢啧了一声,把江颂扶进了屋,“不是说不爱喝酒么?”
“谁叫你这么多天……一句消息都不回我……”
夏卿欢把软体动物一样的江颂丢在懒人沙发上,看着他整个人陷在里面,努力抑制着内心想要过去揉上一把的强烈冲动。
对此刻夏卿欢脑海中的真实虎狼想法一概不知的江颂抬眼看着居高临下的夏卿欢,面色绯红,像是颗熟透的水蜜桃。
这还不算完,入了虎口的小羊还在跳。
好在这虎善良,要不然,这会儿已经吃干抹净点起根烟来了。
“不……解释一下……么……”江颂望着夏卿欢。
如果是在清醒的状态下,江颂是断不可能问出这句话的。
就算问,那也是小心翼翼旁敲侧击地问,生怕会在雷区蹦迪惹得夏卿欢不高兴。
但是现在,所谓酒壮怂人胆,江颂在问出这句话的时候甚至可以抬眼直视着夏卿欢的眼睛,一点都没在怕的。
“忘了。”
轻飘飘地两个字,脱口而出的一瞬间,江颂看夏卿欢看得真切,在他的脸上甚至没有浮现出一丝一毫的表情,似乎是把消失了好几天没有回复江颂这件事情给当做了理所应当。
江颂安静了两秒钟,点了点头,接受了这个回答。
一个星期的苦等换来这么句话,江颂竟一点怨言都没有。
因为不管怎么说,毕竟结局是好的。
这就足够了。江颂就是这么简单的一个人。
都说小孩子心性简单装不了太多事,江颂倒是把这一点贯穿始终。反倒是一边,在看到江颂如此顺服乖巧之后,夏卿欢的心里面竟有点不是滋味了。
只是夏卿欢会藏,他不会让江颂知道。
“你来找我就为了这事。”夏卿欢顺手拿了一盒牛奶递给江颂,而后坐到了他旁边。
“你不是……之前叫我单独给你唱歌么,”江颂笑了笑,“这就来了。”
醉眼惺忪的江颂朝夏卿欢的身边凑了几下,笑得有些不要脸。
夏卿欢看着江颂,意味不明地吞了吞口水,那副正人君子的矜冷模样属实让他装得有些辛苦,与江颂四目相接,“要唱什么?”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醉酒的关系,让这一次小小的短暂的对望变得有种莫名的暧昧。
“不知道……”江颂说,“唱你笑起来真好看……”
夏卿欢一抬眼。
“你笑起来真好看,像春天的花一样,把所有的烦恼所有的忧愁统统都吹散,你笑起来真好看……”
这次还好,也不知是不是因为酒精的作用强行激发了江颂内心的音乐潜能,居然意外的没有跑调,甚至还有点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