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
他难道还想听到邰砾夸他吗,那才是太阳打西边出来。
邰砾其实觉得很麻烦,因为吃完还要洗碗。好在江少观主动承包了洗碗的任务。
在邰砾的印象里,江少观在出国之前也是不太会做家务事的。乔文婧在世的时候,对江少观比较溺爱,从来不让他进厨房。后来乔文婧不在了,江少观住进邰家老宅,也有柳姨和其他的阿姨在,更是轮不到他操心这些事。
关于江少观在国外的经历,邰砾知道一些,都是江少观通过电话告诉他的,但显然很片面。
将厨房收拾好,江少观就离开了邰砾家。他前脚刚走,邰砾就接到了来自邰渊的电话。
外界很多人揣测邰砾和邰渊的父子关系,有人说虎父无犬子,有人认定邰砾是白眼狼,在邰砾逼着邰渊退位后,“不孝”的帽子就扣到了邰砾头顶。后来邰渊出国,他们更是感慨邰氏娱乐帝国成了邰砾的天下,邰砾做得太狠,一点余地也不留。“邰氏父子翻脸”这样的新闻在当年还上过热搜。
实际上父子关系并没有那么恶劣,想通了邰砾是如何在背后布局,邰渊只觉得不愧是他儿子,有胆识、有魄力、够狠心。
邰氏就该交到这样的人手上。
不过邰氏到底包含着他多年的心血,他虽远在国外,还是会不定期地打电话过问一下公司的事务。
在邰砾小时候,他每天做了些什么,学了些什么,有没有进步,犯了什么错误都要向邰渊汇报。他早已习惯听令和臣服。
即便不认可邰渊对于公司事务的插手,但也不会在言语上忤逆对方。
他们一聊就是半个小时,所有话题都围绕着公事,电话那头传来方雨霏的声音:“你倒是问问……”
后面的话邰砾没听清。不过马上,邰渊就代替方雨霏问了出来:“有交往的对象吗?”
邰砾:“没有。”
手机被移交到了方雨霏手上,方雨霏说:“我们在这边认识了一对夫妇,最近来往得比较密切,他们的oga儿子准备回国发展了,要不你们见见?不过他不在s市……但现在交通发达,异地都是小问题。”
邰砾没有思考:“不用了。”
方雨霏有些不甘心:“真的不见见吗……我觉得那孩子不错,长得挺好看的,性格也大方。”
邰渊和她想法不一样:“要是没有想结婚的对象,就找个对事业有帮助的。”
在他们这个圈子里,家族联姻是基本操作。邰氏不需要仰仗其他人,但强强联合总归是好事,婚姻是可以利用的。
邰砾说:“知道了。”
这通电话以方雨霏说他们要吃午饭了作为结束。
邰砾不是没想过结婚的事。alpha先立业后成家,一开始他忙于工作,想要完成自己的计划,没有心思用在感情上。
后来……后来他发现自己对oga硬不起来。
但婚是要结的,婚姻又不只有性。一个成功的alpha不仅要有事业,身边还应该有个顾家的oga。
邰砾的异性缘并不能算很好,至少和他出色的相貌和能力不匹配。在学生时代,他收到过几次情书,也有人当面向他告白,但他觉得自己没有多余的时间花在谈恋爱上,他也从未对谁产生过兴趣。
毕业之后,他接触到的oga不是富家子弟圈里的,就是公司里的,或者是酒局里别人带来的。
想上他床的不少,想和他谈恋爱的几乎没有。
邰砾也不会和人谈恋爱,他见过别人谈恋爱,不喜欢情侣之间黏糊的相处方式。
结婚非得恋爱吗?也不是吧。他见多了无爱的婚姻。
他曾想过在三十岁之前结婚,在三十三岁之前要小孩。
但他明年就是三十三了,婚姻还没有着落。
他是个执行力很强的人,想到什么就去做。不过他的人生同样也存在着变数。
江少观就是那个变数。
他没想过会和江少观保持这么久的炮友关系,一晃就是快六年。
这六年里他多次萌生结束这段关系的念头,但每次还没开口,就又和江少观滚上床去。他深知一开始就是错误,从他第一次没有推开江少观起,他就失去了主动权。
但他们不可能一直这样下去,这段关系是畸形的、不见天日的。
没有什么秘密能隐瞒一辈子,在一起越久风险就越大。他必须在这段关系被第三个人发现之前,和江少观做个了断。
他心中清楚利弊,不过却一直没能下定决心。
理想型
从邰砾家出来,江少观开车在街上随意地兜了几圈。
开着车窗,晚风徐徐,s市的夜晚依然繁华,车辆往来穿梭,霓虹灯闪烁,好像很热闹,光落到路边形单影只的行人身上,又好像很寂寞。
做的时候无尽索取,做完之后仍旧一无所有,这样的落差让他在和邰砾做完爱后,总想不断地抽烟,将那点儿矫情的伤春悲秋烧尽。
把车停在路边,江少观点燃烟,吸了没两口,电话铃声响了。
来电人是江少观在美国认识的朋友连沛。在江少观回s市之前,连沛就已经回了b市。他这次去h市出差,连沛正好在那边度假,就顺道吃了两顿饭。
江少观:“有事?”
连沛问:“到家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