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
“我要回北京了你还等着我吗”
“等等我吧,我就快要回去了”
宋瑜张不开嘴,握着手机忍不住一直哭,也许不是梦不然为什么疼痛感受得这么清晰。
回来吧唐珵
回来吧
路上花开正好,归途灿烂,我在尽头等你呢
哭完以后宋瑜终于睡了一个安稳的觉,虽然半梦半醒一夜多梦,但还算满足。
第二天他是在敲门声中醒来的,方平冲进家里楼上楼下地找,“你不是说他回来了吗,他在哪儿啊?”
宋瑜懵了几秒,想起什么赶紧去床上找手机,看着手机里的消息按耐不住地笑了起来。
昨晚为了证实唐珵打过来的电话是真的,他大半夜给很多人都发了消息。
手机里每一条短信都是,唐珵要回来了。
可惜等了一天又一天唐珵也没回来,拨过去的电话成了空号,再过不久手机号的主人也变了,如果不是那一条条发过去的短信,宋瑜大概真得去精神病院看看了。
唐珵就像是给一条原本崎岖无光的夜路点上了一盏灯,但这灯走着走着容易跌破容易被吹灭,指着它长明却没想到光明过后是更黑的夜。
“哥”
夜色被这声音渐渐击散,宋瑜抬头的时候看见外面隐约有朦胧的光透过了窗帘,足够叫他看清唐珵的脸。
唐珵声音因为睡得晚有点沙哑,“你是刚睡醒还是没睡啊?”
“上了个卫生间睡不着了。”宋瑜低头,“我吵醒你了?”
“没有。”唐珵的脸色有些痛苦往他身边凑了凑,“屁股疼”
“抹了药膏还疼?”
宋瑜准备开灯看看的时候,唐珵伸手轻轻握住了宋瑜的手,“哥,是我说错什么话了吗?你一晚上都没睡你骗我。”
他方才摸到宋瑜的被子都是凉的,心里面一下子乱了。
“没有。”宋瑜的声音放轻听起来温柔得像一汪水,“想起了点以前的事,和你没关系别乱想”
唐珵坐了起来,把自己身上的毯子分给宋瑜一半,“不可能跟我没关系,是姑姑还不同意咱们在一起?你别怕我明天就去一趟,这回说什么也不让他们把我们拆开。”
“别去了,橙子。”宋瑜伸出一只手搂住唐珵,“以前我也执拗地非要他们认可自己,现在想明白了,不是非要他们同意也不是要非要世俗接纳,想在一起的人才能在一起”
唐珵靠在宋瑜肩上长出了一口气,早晚要见的,要是人的偏见不能阻山隔海,他们当初又何必分开呢。
唐珵伸手轻轻握住宋瑜的手腕,刚想说什么安慰的话就摸到一件他腕间的硬物。
不太敢相信地用手描着轮廓,唐珵低头才确信宋瑜的手腕上戴着的就是自己准备要送给他的那个金貔貅。
当初走得急又怕睹物思人,他就丢在抽屉里没有带走,宋瑜怎么找到的?
他又不知道这本来是打算送给他的,为什么戴在手腕上了呢,十几年了都在这里戴着吗?
唐珵怔住,想看的认真些宋瑜把手抽开了。
唐珵坐直身子,盯着手腕那处出神,“那个金貔貅”
“你的东西。”宋瑜也没掩饰承认道,“你留下的东西不多我在抽屉找到的,我要不戴怕不知道被收拾到哪儿去了。”
唐珵似乎看见还是二十多岁出头的少年,站在一点温情不剩的房间里,那房间的每一丝气息中都带着熟悉人的味道,饮鸩止渴一样翻找着唐珵留下来的所有东西。
那个金貔貅,宋瑜可能根本不知道是送给他的,只是自以为一厢情愿地把想念和甘愿托付给了它。
宋瑜,你更爱我吗?
可我这些年好像更爱我自己。
老男人会疼人
休息的日子里唐珵没事就黏在宋瑜跟前,到他这个年纪其实很多行为都要学会克制了,但奈何久别重逢的后劲太大,宋老师似乎有些敏感了。
他伸手摩挲着宋瑜腕间的金貔貅,这么多年过去他还是质疑自己当初那屎一样的眼光怎么偏偏就选中这么个玩意儿,“明天去金店我再给你挑个好看的,把这玩意儿摘下来吧丑死了。”
“你的工资卡都在我手里呢,你拿什么去买?”宋瑜低头翻着学生传过来的论文,说罢一只手把唐珵往一边推了推,“唐记者这么大岁数了不懂边界感吗?我在工作。”
唐珵轻轻啧了一声,纠正道,“升官了,叫我唐主编。”
宋瑜都没抬头看他敷衍了一句,“好的唐主编,您先一边玩会儿去,我忙完了再陪你好吗?”
唐珵并不安分,从带来的行李里找到一个木制的盒子,从里面取出来无事牌系到脖子上,叫了宋瑜两声他没抬头,他干脆走到跟前把衣服往下扯了扯,“好看吗?”
两个人聊到天亮才说清这块无事牌闹出来的误会,宋瑜现在看唐珵怎么看都觉得他一脸得志的样子,“好看,戴着别解下来。”
“好嘞,上床我都不解下来,管他神不神佛不佛的。”
宋瑜无奈地笑了笑,撑着下巴看唐珵,“小橙子,今年三十多了吧?”
唐珵果然皱起了眉头,“你有事没事啊老提年纪?嫌我岁数大了呗?”
“不嫌不嫌。”
唐珵把热过的牛奶放到宋瑜跟前,自己一个从不吃早饭的人被唐珵硬拉着起来吃了两口,他挑眉笑了笑,“你懂什么,老男人会疼人,外面的小弟弟谁管你吃不吃早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