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奸臣白月光 第97节
忐忑间,浓夜昏沉,风过树隙卷落一地残叶。
檐上月如钩,泠泠银辉顺势洒落在男人玄金浮动的衣角上,好半晌,才听他冷冷开口:
“苦果?他将孤想的未免太过无能。”
温栋梁满背冷汗,赶忙应声:“裴先生病了,忧思过度……”
“病了就该在屋里养着。”
温栋梁:“……”
笑话,他才是她的夫君,孰轻孰重,玉姝该有自己的思量才对。
二更天,净室烟雾缭绕。
萧淮止将屏风后的干净里衣换上,转身走出此间,满池水波荡漾,漫开一层鲜红。
回到房中,芙蓉帐内馨香馥郁,女人侧身而卧,玉容静婉柔和,气息均匀。
萧淮止抬袖轻嗅了下身上气味,并无半分血腥,复而半掀锦衾,上榻,将人拥入怀中。
睡意蒙眬间,玉姝在他怀中寻钻了个舒适些的角度。
萧淮止裂开的心口又被填满,他掐了把玉姝的脸,心中总能想起裴如青的话,像极了魔咒般堵着他一口气都快窒住。
“除了孤身边,你又能去哪里?”他兀自低声。
玉姝哪里听得清他在说些什么,只拧着细眉挪了挪身子再度陷入梦中。
温香软玉在怀,萧淮止瞥过她此刻依赖的模样,骤然间,感受到她指尖攥过衣祍,低语喃声道:“郎君……你回来了……”
心在瞬间熨帖许多。
她分明已经依赖自己了。
他们又懂什么?
他抬手轻柔地扣住她乌绸般的青丝,将她拢紧几分,“真乖。”
作者有话说:
被小裴创了一下的萧2狗:《不会》
被老婆抱了一下的萧2狗:我知道她爱我的。
应该在三章以内,女儿就要跑了!?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071】。
骤雨乍起, 檐下劲风卷过窗牖,猎猎作响。
接连下了几日雨水,及至第四日时, 玉姝坐在软榻上, 手里摩挲过一柄银白雕纹匕首,复而抬眼望向半开的窗外, 自灰色檐角流下如画雨幕。
廊芜间雨声簌簌夹杂着橐槖步伐。
她循声望向珠帘外, 一道修长落拓的身影自雨幕而来, 越来越近,萧淮止立在门外, 候着的小内官仔细为他更换外袍,祛除周身寒气, 这才迈步踏入门内,朝她走来。
“医官可来过?”萧淮止坐向她身旁软榻。
玉姝轻轻摇首, 隐约嗅到潮湿空气中另一缕异味, 便见眼前那双冷白分明的手正摆弄着一旁香炉。
她有点不宁, 将匕首藏于裙裾之下,抬手去取案上瓷盏, 浅啜一口,“郎君去了哪里?”
香炉点燃, 那双修长好看的手指,瞬时缠绕上丝丝缕缕的青烟,男人狭眸轻抬,雨幕似一层薄雾在他身后笼罩,他昳丽清冷的面容此刻唇角扯动, 透出几分邪气。
嗓音轻而慢:“姝儿是在管束孤?”
他促狭的笑意好似化为利刃刺了玉姝一刀, 玉姝掩下眼底情绪, 默了默,平静解释:“这些时日见郎君政务繁忙,我本想命膳房给你备些点心,却听闻你没在行宫中……”
萧淮止睨过她瓷白面容,心间微沉,将她不安的手捉握于掌心,轻轻地揉搓几下。
“近来还有些琐事并未处理完。”
话音甫落,廊外几道脚步已至。
几名医官候在门外,士兵仔细搜身后才将人放行。
为首而来的女医官诊脉后,躬身回禀了几句与往常一般无二的话,只最后又低声道:
“王妃如今虽脉象平稳,但尽量需多养着些,胎身过大不利于生产。”
萧淮止剑眉微蹙,漆眸瞥过身侧人裙下一道珵亮,垂目间闪过寒光,另一侧半掩于袖中的手有了几分痒意。
他继而慢条斯理地端起玉姝用过的瓷盏,薄唇叠印在半圈唇脂上,声线疏冷:“说清楚,如何养?”
感受到他话中锋锐,医官们背身纷纷发汗,为首的女医官只怔了一瞬,复而面色从容地一一说明玉姝如今需忌口之物,又说明玉姝缺乏体力,可以适当地多行路走动,利于生产。
一盏茶后,殿内诸人纷纷躬身退下。
浮沉缭绕的安神香缠在二人间,衣袍与指间都沾满了同一种香气,萧淮止略有几分满意地将人从一旁的榻上端抱至怀中。
弓身将她圈锢怀中,下颌抵住玉姝鬓间,好似在安抚着什么情绪。
玉姝只觉得这几日萧淮止格外地怪,总是这般阴晴不定。
然而萧淮止这几日忙着处置接连捉拿地余下逆党,实在很忙,有时他甚至没来得及熏香,只匆匆洗过便回了屋中瞧她一眼。
近来,他越发觉得心中不安至极。
不知是因她越来越大的肚子,还是旁的什么,只此刻,萧淮止垂下眼,便见她圆鼓鼓的肚子,萧淮止旋即抬手去摸她的腰身,分明还是这般纤细,怎么能承受得住这样大的肚子,他放柔了力度,生怕将她折断。
于萧淮止而言,她总是脆弱至极的,好似一枝格外珍贵的娇花,稍不注意,便会离他而去。
“如今孤只能陪你在殿内多走动,待雨停了,再带你去行宫外走走,骑马狩猎如今是不成,约莫到了隆冬时节,孤还可再带你出来玩一次,届时教你如何拉弓,再考考你的骑术,如何?”
萧淮止说得很慢,大掌一直在把玩她的一双皓腕,玉姝听得字字分明,耳廓贴着他滚烫炙热的月匈膛,听见他心房也在剧烈地跳动。
眼眶一时感到热意,玉姝在他怀中蹭了蹭,许是孕后情绪多为敏感所致,眼尾划过一滴泪水在他前襟洇湿,玄色衣袍沾了一点湿是看不出来的。
她闷声缩在萧淮止怀中,用极低的声音喃喃道:“是欢喜的。”
那时你问是否欢喜,是欢喜的,萧淮止。
萧淮止阖上疲倦的眼,贴靠着她的侧脸,将下颌陷入她的颈窝处,气息飘洒下来。
玉姝侧眸望向他,才窥见他眼下一圈淡淡阴云,这些时日他总是早出晚归,玉姝不知道那些刀剑血海,也不知道他手中又沾了多少血。
她只以为他很忙。
萧淮止双臂将她环住,直峭的鼻梁蹭过她颈后软肉,细雨簌簌间,窗内交叠的一双人影漫出几分旖旎。
“方才说什么?”萧淮止含住那枚摇曳的白玉耳铛。
玉姝不肯再说,只垂着睫羽道:“郎君没听见便算了。”
见她使小性子,萧淮止喉间溢出低笑,将她转过身,正面相对,不给一丝罅隙地欺吻上去。
唇齿紧紧地纠缠。
待她快要溺死在他缠绵的吻中,萧淮止才将她松开一点,单手抚过她莹润泛红的脸颊,“怎么会没听见,姝儿方才说,你也欢喜孤。”
玉姝乌亮的眼眸与他目光相胶。
两处鼻梁轻轻地蹭过彼此。
玉姝将一直藏着的银白蝶纹匕首递他掌心,乌眸弯起,认真道:“新婚礼物,那时就想给你的,但我们之间好似总隔着那样多的阻拦,时至今日,才算给你。”
萧淮止握紧掌心匕首,眼底原本隐蕴的一片阴霾渐渐散开,沉默片刻,一只温热的手掌穿过乌发,强势地扣住玉姝的后颈,薄唇倾下,深深吻下去。
喘息间,他将腰间随身携带的青玉匕首与她交换,沉声:“夫人执这柄,我用夫人赠的,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