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顾言的声音小了起来：“内裤……还在里面。”
沈意可能是没有听明白，也可能是脑子还没有转过来，总之，他直接就从手上拿着的这堆衣服里面，开始翻找。
找出来后，他就用右手抓着，准备递给顾言。
才伸出去一点，沈意这才发现，自己手上拿着的那块布料，是什么。
沈意的身体顿时僵硬住了，他的右手，是伸出去也不是，收回来也不是。
顾言看见他手上拧着的，那个熟悉的黑色内裤，他的脸刷的一下子就红了。
他慌张地一把将它抢了过来，然后转身又回到了浴室。
“砰——”
刚打开不久的浴室门，又被关上了。
沈意尴尬地站在原地，他从小到大，从来没有做过这种蠢事，自从自己上大学后，他发现自己总是有些不理智。
他想着想着，右手拇指与食指的指腹，无意识地摩挲了一下。
沈意顿时又记起了，刚刚拿在手里，布料的触感，他触电般地将右手甩了一下……?
尴尬
叮铃铃——
宿舍里，他们几人昨晚睡觉前定的闹钟，同时响起。
顾言被吵醒，他闭着眼睛，挣扎着伸出了右手。
他在床头边摸到手机，拿到自己面前，睁开一只眼睛将闹钟关上后，顾言又将头塞进了被子里。
林杨的闹钟已经被他关掉，小可睡得很熟，他的闹铃声，还在不停地伴着音乐震动。
过了两分钟，顾言掀开被子，艰难地坐起身，他的眼睛都要睁不开了。
他呆坐着醒醒神，感觉自己清醒了一点才准备起床。
林杨和他一样，被吵得睡不着，他起床下楼梯时，用手将小可推醒了，烦躁的音乐这才结束。
顾言去里间刷牙的时候，发现沈意衣服都换好了，此时他正站在阳台看手机。
看到他，顾言又下意识地回想起，昨天晚上发生的尴尬事——
他拿着内裤进到浴室后，便忍不住蹲在了地上。
他根本就没有想到，沈意居然直接就拿给他了，还是单独挑出来，右手递给他的姿势。
顾言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在发烫，他站在浴室里冷静了一下，感觉脸不再那么热了，才准备开门出来。
顾言探头往门外看了一眼，沈意不在这里，洗衣机正在“勤勤恳恳”地工作中，阳台、厕所，甚至是宿舍里，都没有看到他的身影。
顾言放心地走了出来，之后在洗手台前搓洗内裤时，他看到了面前镜子里的自己——
眼尾泛红，鼻子两侧的脸蛋，像是被打上了腮红；就连耳朵，也是红彤彤的。
顾言赶紧收回了视线，不知道为什么，他有点不敢正视镜中的自己。
他飞快地将内裤和袜子晾晒好，洗漱完毕后跑到床上去了。
不久后，洗衣机的衣服洗好了，里间传来“嘀——嘀——”的提醒声。
顾言准备从床上下来，他的脚踩在楼梯上时，才发现沈意已经回来了，正往这边走来。
顾言又缩回了刚伸出去的脚，接着他一溜烟地扑倒在了床上，继续当着缩头乌龟。
想着等沈意晾完了，他再下去晾衣服。
等到沈意从里间出来，顾言这才准备下去，他偷偷地看了一眼沈意的背影，发现他又准备开门出去。
他有些惊讶地看着沈意，一时顾不上害羞，也没有收回视线。
关上门的瞬间，顾言看到了沈意布满笑意的眼睛。
顾言拿着衣架走到洗衣机前，才发现里面的衣服已经全部都晾完了，就连他放在椅子上，忘记丢到洗衣机的外套，也被洗干净晾在了阳台。
晚上睡觉的时候，顾言不知道怎么了，有点失眠。
他的脑海里，总是浮现出刚刚沈意出门的那一幕，最终定格在他唇角的笑意上……
……
回忆结束，现在想想，顾言都不知道自己当时是怎么想的，两个大老爷们儿，又不是没有见过内裤，不就是摸了一下吗，有什么好害羞的，还非要躲着。
他边在心里说服自己，边将身体往左边侧了侧，顾言没有抬头看着面前的镜子，依旧低着头刷牙。
从沈意这个角度望过去，只能看到顾言的后脑勺。
……?
跑操
洗漱完毕，顾言给自己量了一下体温，发现已经完全好了，他开心地奖励了自己一杯温开水。
换好衣服，拿着背包和沈意他们一起下楼的时候，顾言还是有一点尴尬。
毕竟从懂事后，他就自己洗自己的内裤了，从来都不好意思让别人碰。
他也从来都没有遇到过，自己的贴身衣物，被一个不太熟悉的人，拿在手里。
最后顾言坐在沈意的自行车后座上，一路都是安静的，没有开口讲话。
……
这次他没有和沈意一起去停车，自行车一停下，顾言便跳了下来。
他没有看着沈意，匆匆说了一句“谢谢”后，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顾言知道自己这样很不礼貌，但他现在还是不知道，自己应该以什么样的表情来面对沈意，他一看到沈意，就总是忍不住地回想起昨晚发生的那一幕。
顾言只能安慰着自己，过两天就好了，过两天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