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
墙面上瓶瓶罐罐,浸泡在不知名液体的鲜红器官格外惹人注目。
“”
“你竟然没有尖叫?”
宁之之感到非常意外,眨巴着大眼睛,嘴巴一瘪,“它叫兔兔,身体在这里。”
随着红色的幕布掀开,被製成标本的橘色猫咪安然睡在铁笼之中。
白茉脸色不太妙,许久才缓过劲,说道:“兔兔对你来说,是很重要的家人吧。”
“你说的很对,我开始有些喜欢你了。”
宁之之轻轻点头着,重新绽开笑颜。
只是略显诡异,是的,自从踏入别墅,白茉一直都有脊背发凉的感觉,就像恐怖片里常渲染的那样恢诡谲怪,被择人而噬的野兽盯上的既视感。
“你先随便逛逛,我去切蛋糕。”宁之之打了个招呼,一蹦一跳离开。
白茉终于有时间喘一口气,她的胸口闷得快要爆炸了。
第一次来到朋友家里玩,紧张的情绪在所难免。
看一眼阳光明媚的庭院,心中阴郁顿时又扫清不少。
“好开心”
白茉陷进软乎乎的沙发里。
宁之之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怪人,但不得不承认,她真的不是外界传得那样穷凶极恶。
这不是能好好交流吗?
没有动用暴力,也没有打砸任何家具,一位活泼开朗的银发美少女,看不出任何发病的迹象。
“”
白茉抹去冷汗。
重新起身,似寻找什么。
终于,在客厅的书架上,她发现了一张全家福。
一家六口整整齐齐,唯独年长男人的脸模糊不清,呈现焦褐色的质感。
“你在做什么?”
身后传来悦耳的嗓音。
白茉慌忙将相片放回原处,转过身,看向手持斩骨刀的银发少女。
宁之之一脸和善,任由促狭的笑意蔓延开来,“那是我的爷爷,还有我的奶奶,那时爸爸妈妈刚刚结婚,没过多久就有了姐姐,然后是我。”
“十分恩爱的一家人呢”
白茉颤颤巍巍道。
“那个你能先把刀放下吗?”
危险的器具冒着寒光,看着多少有些渗人。
话说切个蛋糕而已,需要用到这种专业砍骨头用的刀具?
白茉不禁想到了经典港片中小混混提刀砍人的画面
“我在试着准备做一顿大餐,就我们两个人的烛光晚宴,可是很遗憾,我失败了。”
“诶,可我没说留下来吃饭”
“我的好朋友啊,你忍心丢下我一个人在这么大的房子里吗?”
宁之之说着说着便抹起了眼泪。
只是刀还在手上,白茉不敢靠近。
两人保持了一定的距离,彼此静默。
宁之之低垂眼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那个我、我带了光碟,如果你不介意的话!”白茉在随身携带的挎包内翻找,为了这次的见面,她准备了一个晚上的心理建设,各种娱乐项目也没有落下——她太久没有朋友了,甚至寂寞到快要忘记了该如何说话。
两张碟片,经典的恐怖电影,还有烂俗的爱情喜剧。
白茉小心翼翼地将它们放在宁之之眼前,供其挑选。
“我们可以一边吃蛋糕一边看,那个,嗯,我可以借用一下厨房吗”
无聊。
咔嚓——
无趣。
嚼嚼嚼——
宁之之目光呆滞,喝了一口冷却的红茶。
“你差不多可以放开我了吧。”
恐怖片是她要看的。
但带来恐怖片的家伙却一惊一乍,像隻炸了毛的黑猫
啊
交朋友好麻烦
但,为了获得梦寐以求的幸福,一切牺牲都是值得的。
“对不起,我以为我顶得住。”
白茉不好意思地松开紧搂脖颈的手,从宁之之的怀中脱离。
她快要吓死了,谁能想到这片子的突脸镜头有这么多,幸好宁之之没有嫌弃她
“接下去玩什么?”
宁之之捏起一块巧克力曲奇,咬得嘎嘣脆。
她的目光自始至终停在银屏上,即便恶鬼索命,紧张刺激的追逐逃亡,亦没有让这位癔症患者产生任何波澜。
“我还带了大富翁来着”
白茉轻轻挪动步子,拿来了桌游。
一个包装精致的长方盒子,被安静的抱在胸前。
“要玩吗?”
白茉温吞道,脚趾抠紧了短袜。
想变得更要好
都邀请到家里玩了,绝不能让气氛冷下去。
对,炒热气氛,别让宁之之感到无聊。
加油。
你一定可以跟宁之之成为好朋友的
疯子小姐很温柔?
慕斯蛋糕很美味,现烤的曲奇与巧克力碎相得益彰,还有红茶
当最后一块地皮插上了宁之之的旗帜,白茉终于宣布破产清算。
“你玩游戏好厉害啊”
“分明是你太弱了。”
宁之之起身去倒茶。
拨开窗帘,夜色深沉。
一局桌游的耗时程度超乎想象。
“怎么了。”
白茉收拾好了茶几,朝窗户边走来。
“下大雨了。”